第6章

她好像對我越來越厭惡，總是覺得我丟人上不了台麵，她的同事朋友大多都是高學曆的高知識分子，而我當年本科畢業以後就再也沒有讀書。

我同那些人實在是說不上來話，他們那些專業名詞術語我也聽不懂，他們的聚會我去了總感覺格格不入。

而我的聚會，我的朋友，我的同事，黃文萱是一概不感興趣的。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我漸漸發現黃文萱和她的師弟喬燁鬆有著超出於常人的關係。

有一次黃文萱三個月沒有回家，她告訴我她都是住在實驗室，可是直到我去實驗室找她時，我才知道她的確三天裏麵有兩天是住在實驗室，可是剩下的一天她是住在喬燁鬆家裏的。

我的老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和另外一個男人這麼親密地生活這麼久，我卻什麼也不知道。

而當我質問時，黃文萱卻告訴我，她和她的師弟僅僅隻是同門師姐弟的關係，絕對不會有其他一絲一毫的可能。

他們兩個人就算是脫光了躺在一張床上，那也是蓋著被子純聊天。

那一次我幾乎對她徹底失望，我提出了離婚，可是我終究還是舍不得。

舍不得我們曾經多年的情誼，更何況從前的黃文萱真的很愛我，我怎麼能忍心辜負那樣的她呢？

在這之前，黃文萱和她的師弟或許隻是在背地裏私交很好，而在經過這件事情以後，他們便開始不再顧忌。

無數次黃文萱將人帶回家來，無數次她跟我提起他，無數次他們兩個人那樣的親密。

我以為我對黃文萱的愛意能夠將這些東西全部包容，我以為我能夠不在意的，我以為真的如黃文萱所說，他們兩個人之間什麼都沒有。

可是我想多了，黃文萱對於喬燁鬆的愛和在意，已經全然地超出了對我和女兒的。

從前維係著我和黃文萱婚姻的唯一關鍵就是女兒，現在女兒也死了，我根本就想不到我們兩個的婚姻還有任何繼續下去的必要嗎？好像已經沒有了。

這樣沒意思的婚姻就算是繼續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我就這樣忍著惡心和她攜手一生嗎？

不可能，那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所以我死心，所以我妥協，所以我放棄，所以我成全她。

可是我能夠和她離婚並不代表我能夠原諒她，並不代表喬燁鬆所做的事情就能這麼算了。

我來到了實驗室，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喬燁鬆扯了出去。

喬燁鬆穿著斯文，白大褂下是筆挺的襯衫和西褲，他是人上人，麵上掛著的金絲眼鏡在嘲諷著我的粗俗。

在我事業沒有做成的那段時間，我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窮光蛋，在我事業有成的時候，我是一個滿身銅臭味的暴發戶。

無論是喬燁鬆還是黃文萱，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沒有誰能夠看得起我。

我從前佩服這些讀書人，這些高知識分子，現在才看懂他們一個個其實就是披著羊皮的狼，斯文的表象之下其實不過是一具具已經腐爛生蛆的白骨。

看著喬燁鬆那張囂張至極的臉，我就想到他之前那麼挑釁地看著我，他問我想看我女兒身上的哪個部位，那是一個醫者該做的事情嗎？

黃文萱捐獻了女兒的屍體，難道是讓她最後淪為一個醫療垃圾嗎？

那曾經是一個人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不是誰的實驗品，更不是垃圾堆裏麵的一堆子垃圾。

然而這個畜生就是那樣做了，我忍無可忍，抬手一拳砸在了喬燁鬆的臉上。

我無視眾人的阻攔，我今日就是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這個事情，我要給我的女兒討一個公道。

喬燁鬆居然就這麼平靜地挨了這一拳，他很是得意地望向我，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我卻看懂了他的意思，你完了。

我很快就知道喬燁鬆得意的地方在哪裏了，黃文萱來了。

顯然是知道了我打了喬燁鬆的消息，急忙趕來給她的師弟撐腰的，生怕我這個人渣畜生對她視如珍寶的師弟做些什麼。

我那一拳下手很重，喬燁鬆很快流出了鼻血，而當看到喬燁鬆的血時，黃文萱簡直是憤怒極了，當著所有人的麵，她抬手甩了我一個巴掌。

“徐凱，你是瘋了嗎？你到底要幹什麼呀？讓你好好過日子就那麼難嗎？你一直跟喬燁鬆過不去幹什麼呀？”

“我跟你說過了，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你為什麼就不能反省反省一下你自己呢？你老跟他過不去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