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做這一切之前我得跟黃文萱離婚,否則還沒等到我報仇,我就先被他們兩個搞死了。
之後我的屍體會躺上喬燁鬆的手術台,做他的下一個實驗對象。
大概率他在我身上也研究不出來什麼有用的東西,我會變成一堆子實驗廢材被扔在垃圾桶裏麵。
到時恐怕也沒有人會把我揀出來,沒有人會幫我入土為安,我大概率就會這樣腐爛生蛆。
這樣的結局太過於悲哀,我不要,我拒絕。
可黃文萱聽到我的話卻是愣住了,她將那幾張檢查報告翻來覆去地看。
“不可能呀,女兒得的明明是絕症,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小感冒呢?”
我隻覺得黃文萱真不愧是高才生,無論是做實驗還是演戲,都別具一格。
她到現在了還在我麵前裝,她裝什麼呢?她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她心裏不清楚嗎?
況且到現在,我的身上應該也沒有什麼她能利用的東西了吧,她在我麵前裝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覺得可笑極了,轉身要走,黃文萱卻一把拽住了我。
“徐凱,你這是在說什麼呀?我怎麼不明白你的意思,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看不懂?”
“你這是從哪兒搞來的?不會是假的吧?女兒明明就是得了絕症,我看著的呀,我是看著她咽氣的,我知道的呀。”
黃文萱居然罕見地有些慌亂,她顛三倒四,幾乎快要說不明白話了,可是她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說我又在騙她。
她要告訴我女兒的死不是什麼陰謀,她就是生了重病,她就是救不活了,她就是要死了。
而我若是還要說這一切有什麼誤會的話,那就是我不知死活地在汙蔑她的師弟。
是我在汙蔑清高至極的喬燁鬆,我在胡說八道,可我到底有沒有胡說八道,我清楚,她也清楚。
我隻是不明白,都到這個時候了,黃文萱還有什麼必要演戲呢?
我完全不明白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明明她那樣的厭惡我,明明我們的婚姻走到現在已經徹底地結束。
我不想搭理黃文萱,轉身就要走,可黃文萱卻用力地拽著我,似乎是今天我不把這事說明白就不讓我走似的,真是可笑。
她明明從來都不把女兒當回事,她明明一直以來都隻在乎她的事業,隻在乎她的師弟,隻在乎她自己。
可偏偏女兒死了,她現在又裝出一副好媽媽的樣子,就好像是她真的很愛女兒一樣。
可笑,如果她真的愛女兒,又怎麼會那樣對她?
為什麼總有人那麼可笑,在傷透了一個人的真心以後又想要將它縫補起來,難道真的有人那麼變態,隻喜歡破破爛爛地愛嗎?
我想要掙脫黃文萱,我不想再和她浪費時間,我不想再和她虛情假意。可不知為什麼,我竟然掙脫不開,甚至我的身體軟軟地倒下。
墜到地上的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了女兒,難道是因為她一個人在地下太過於孤單,所以她想我了嗎?
她想讓我去陪著她,沒關係的,乖,孩子,爸爸來陪你。
我想到了女兒剛出生時,小小的,軟軟的樣子,我將她抱在懷裏,就好像是抱著我的全世界一樣,事實上她真的是我的全世界。
我創業失敗時,我愧疚地抱著她,我說爸爸害怕沒辦法給你買奶粉了,小小的人兒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爸爸沒關係,我可以少吃點的。”
我創業成功時,女兒趴在我的懷裏衝我甜甜地笑著:“我就知道爸爸是最棒的啦。”
可是寶寶,爸爸不是最棒的,爸爸就是一個廢物,爸爸保護不了你,也給你報不了仇。
不過沒關係,爸爸現在會來陪你的。爸爸知道你一個人一定很害怕,所以爸爸來了,沒關係,爸爸永遠不會丟下你,爸爸永遠愛你。
可我這一生到底是不能事事如願,甚至極少有能讓我如願的事情。睜開眼睛時,我可悲地發現我沒死,我還活著。
我沒有能夠去找女兒,甚至我最厭惡的人,黃文萱就坐在我的麵前。她垂著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一見她我就感到煩躁。
我恨啊,為什麼要有離婚冷靜期這個東西,為什麼我們不能即刻離婚?為什麼我不能徹底地和這個女人劃清界限?
我真的不想再和她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想把她的名字簽在任何與我有關的文件上。
越想情緒越激動,我恨不得現在死去,也不想和這個人再有絲毫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