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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病重之際，隻想看一眼被他帶大的顧延川。

然而他卻捂著鼻子退出三米遠，皺眉嫌惡道：

“臭死了，非讓我來幹什麼？”

說完他就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地離開了。

爺爺去世的當天晚上，我看到陳嬌嬌發的朋友圈：

“隻是有點感冒，某人就非要帶我來醫院，大驚小怪！”

我心中滿是苦澀，卻好像早已麻木。

半晌，我才輕輕點了個讚，給顧延川發了條消息：

“我們離婚吧。”

............

顧延川的電話下一秒就打了過來，透過屏幕我都能聽到他怒不可遏的聲音：

“裴青懿！你又在鬧什麼？！”

“不就是沒陪你爺爺嗎？嬌嬌發燒了我才陪她來醫院的，你能不能懂點事？！”

他聲音很大，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我看著被醫生推走的蓋著白布的爺爺，悄無聲息。

原本壓抑的情緒似乎在一瞬間迸發了，心中被揪得生疼：

“我爺爺？顧延川，是爺爺把你拉扯大的！如果不是爺爺你早就死在垃圾堆裏了！”

“你有沒有良心？！”

我話還沒說完，電話被猛然掛斷。

很快手機收到顧延川的消息：

“裴青懿，道德綁架有意思嗎？”

“我又沒求著你爺爺救我，再說了，你爺爺救我說不定是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你這麼有心機，你爺爺也說不定呢？別裝了。”

我被他的話氣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漆黑就這樣暈倒了過去。

夢中，我還看到爺爺朝我慈愛地笑著，語重心長地拉著哭鬧的我哄道：

“青懿啊，延川是個可憐的孩子，你有爺爺，可他沒有，所以我們就讓讓他好不好？”

小時候的我聽不懂這樣的大道理，隻是含著眼淚想了想爺爺的話。

顧延川確實比我還可憐，連爺爺都沒有。

想到這我才點點頭，將手中的糖讓了出去。

爺爺一臉欣慰地拍了拍我的頭，從後背掏出另一個糖果，笑得胡子亂顫：

“乖青懿，這是爺爺獎勵你的。”

我破涕而笑，在夢中一點點看著爺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急得我努力朝他跑去卻怎樣也抓不住：

“爺爺——”

從夢中驚醒，我才發覺四周亂糟糟的。

隔壁兩張病床上的人均用一副吃驚的眼神看著我，護士聞聲走進來：

“裴小姐，您今天因情緒過於悲傷暈倒了，您爺爺現在還在醫院，剩餘的工作需要醫院幫您安排嗎？”

“謝謝。”

半晌，我才低聲應了下來。

我掀起被子，虛弱地扶著牆一步步走向護士台，正要交費卻提示餘額不足。

後麵排隊的人紛紛看向我，嘴裏嘟囔著催促我。

我抱歉地笑了笑，給顧延川打了個電話。

“我卡裏的錢呢？”

剛接起電話，我就立刻問道。

顧延川在電話那頭嗤笑一聲，語氣傲慢：

“不是要離婚嗎？我怎麼知道你的錢在哪？”

我氣急，正要開口就聽到他繼續說道：

“你要錢可以，先跟嬌嬌道個歉。”

“因為你爺爺，她愧疚得昨天輸液都沒輸好，讓你爺爺也來跟她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