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閻誌豪的眸色與這夜色一樣沉。
“自有不怕死的會投懷送抱,怎麼,你不服?”
他說話底氣十足,一副你有本事揭開看看的氣勢。
男人被嗆的一噎,嘴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這時,阮小玉要嫁的男人苟大川推開人群甩著膀子走了進來。
“閻誌豪,我們也不是要找你麻煩,我剛娶的媳婦跑了,我是找人的,你最好讓我們看一眼你床上那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閻誌豪冷笑一聲,胡子縫隙裏,森白的牙齒閃著寒光。
“你媳婦丟了,你跑我床上找人,這不是找麻煩是什麼?”
他雖然瘦了點,但是身軀高大,給人威猛的感覺,這樣往門口一站,生生堵住了那些人進來的路,也堵住了他們往裏探的視線。
他進勞改場的這一年,奶奶勞動力不足,在以前的老鄰居和村長的幫助下種了幾塊省事,產量還高的玉米,以及半畝洋芋地。
現在才是收割時候,家裏以前攢下的糧食,奶奶為了救他,能賣的都賣了,現在填肚子都是現收割的糧食,沒多少,閻誌豪是年輕小夥子,飯量大,怕挨不過這個冬天,他每次就吃半肚子。
要想辦法,也得秋收後。
吃不飽的人心裏不舒坦,加上一天的疲累,此時又被打擾不能休息,還被那黃毛丫頭威脅,惹這屁事,他的火氣就再也壓不住,蹭蹭上漲,逐漸達到頂峰。
看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煞氣,離他近的人不由得後退幾步。
苟大川心裏有氣,硬著頭皮沒動,他摸了摸臉上的痞子,抖了抖肩膀,想震懾一下閻誌豪。
“你別耍橫,我們人多,真的幹起架來,你未必能贏。”
閻誌豪垂眸斂眉,氣場冷然,“你試試。”
這時有人趴在苟大川的肩膀上,湊近他的耳朵低低說:“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那女人指定不在這,他可不是好說話的人。”
話說回來,別說女人了,就是他們看到閻誌豪也皮緊,殺過人啊,誰不害怕。
他們卻忘了阮小玉是個外地女人,又不知道這茬。
“他炕上指定是見不得人的女人,肯定不會給我們看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在外邊守著,我們再去其他處找找。”
“要是那女人,她跑不掉的,遲早會出來。”
男人邊說,邊把苟大川拉到一邊。
苟大川怒喝,“要真是她,都讓人睡了,一隻破鞋了,我還要她做什麼,以後還不被人笑死?”
男人笑著說:“你傻呀,要是那炕上的女人真的是你要找的人,現在不都躺人家炕上了,即使這樣被抓回去,還不是被人笑話。”
“我給你說,要是真的是那女人,你捉奸捉雙,閻誌豪還不得賠你錢,到時候你用這錢再去找一個媳婦,回頭還能去介紹人那把你的錢 要回來。”
苟大川一聽笑了,覺得這意見挺好,反正那女人瘦不拉幾的,暖床硌人,幹活沒勁,他也沒看上。
他回去給閻誌豪撂下狠話,“好,你不讓我看,我也不看了,我看你能藏到什麼時候,除非她一直待在房裏不出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走。
閻誌豪眸子縮了縮,哐啷一聲關上門,他回頭就見炕上鑽在被子裏的人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