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鳶兒一介孤女能爬上妃位，齊穆舒想必定是在其中做了手腳的，若非有情，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但是方才一見二人相處，顧青嵐還記得，第一次突然穿越之時見到的齊穆舒，自鳶兒眼中看到的他，好是一個柔情蜜意，溫柔似水的情郎，再看今日，這二人之間相處，哪有什麼情意，莫說像夫妻，連君臣都不是，鳶兒表現的卑微的像個下仆罷了。、

樣子倒更像是平日裏顧青嵐所見到的齊穆舒，那種縱使有著基本的禮儀相待，卻冷淡疏離的模樣。

是那二人情感被時間衝的淡了？還是從一開始......齊穆舒對她就另有所圖，故而那時候才深情款款......無論是何種樣原因，如今的鳶兒，恐怕都是靠不得多少的，得另尋的出路，回去的路......

她正思緒萬千的想著恍惚間似乎聽見有人在喚她，那聲音迷迷糊糊，聽不真切，就好像......

顧青嵐忽的是想起了那一日，當她看見自己屍體靜靜躺在那裏時，所聽到的聲音。

難道自己要回去了？

顧青嵐一時高興，才不管這地究竟是哪處，反正都要歸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便走了過去，可繞來繞去，卻來到了一處梅園似的地方，這裏是景梅宮，想來應是在這裏所栽植，隻是如今還不是季節，梅樹都隻有光禿禿的枝丫，一個又一個，在深夜裏如鬼魅般靜靜佇立在那裏，聲音是從這裏一處假山石傳來的，可當她靠近了去，喚她的聲音卻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處火光和煙霧氣，兩個宮女正在燒著紙錢，一個年長已是嬤嬤模樣，另一個看著不過二八，還是個小丫頭。

她們嘴裏念念有詞，此地本就靜謐，顧青嵐倒是聽得很是清楚。

“良妃娘娘，不不......陛下已為您追封，您現在是太後了，太後娘娘，當年之事這孩子還小，絕非害您之人，還請您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要殃及無辜才是。”那年長的嬤嬤說著，又放了一片黃紙，紙張入了火中，不消一會兒便變得卷曲發黑，直直化為灰燼。

年幼些的宮女抱著雙膝，也跟著放了一張紙道：“劉嬤嬤，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

那劉嬤嬤點了點頭道：“自陛下登基後常有人入夜出行會向你一樣遇到娘娘的鬼魂，不過許是娘娘活著時本就心善，他們至多也隻是受到了點驚嚇，隻要燒點紙就好了。”

“唉。”那劉嬤嬤說罷又歎了口氣，“其實娘娘也是可憐，如今她的兒子已經貴為天子，可她明明投入那禦花園的銀霄池中，屍身卻還是找不到，隻有衣冠塚入先帝陵園中供奉。”

“為什麼找不到呢？”那小宮女不解的問：“禦花園的池水就那麼大，也不是那往來流動的活水，怎麼會撈不到？”

“再說了......”小宮女突然壓低了聲音，“太後娘娘當年，真的是自盡的嗎......”

“噓。”劉嬤嬤趕忙讓她噤聲，而後眯起了眼，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是頗有些再說什麼誌怪故事的模樣開口道：“當年陛下泛舟池上舉辦宴席，就見她突然跳下了水，眾目睽睽，哪兒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