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番話倒是令那黑衣人啞然了下,而後便是一陣哼笑聲傳來,隻聽他道:“主子說的不錯,難怪他把此事交於你。”罷了又恢複了冷漠道:“此物乃是我羌族的生銀蠱,入水即融,至於如何發作,你管不得,你隻需得手後以賢妃娘娘令牌往金年門處去,自會有人接應你。”
“我怎麼拿賢妃娘娘的令牌?”顧青嵐說著還不忘摸了下自己腰間,現在的她隻是個奴婢,哪裏有什麼令牌。
“你如何拿與我何幹,你要計劃周密,自當是你自己考慮此事,又或者......”黑衣人頓了頓又道:“或者你不攜令牌,攜帶以賢妃娘娘同往,也不是不可以。”
顧青嵐下意識脫口而出,“你說攜帶?你讓我挾持她。”
“你自己做主。”黑衣人說罷,沒一會兒便翩然離去,教人看著像腳下踏著夜色晚風便可乘風而起似的,好是一身輕功,如此這般的功夫,若想要殺齊穆舒,自己不動手,還需人下毒,屬實不解。
顧青嵐再度將目光放在那瓶子上,她小心的打開來,黑漆漆的瓶口處就算如何朝內看去也看不出個絲毫來,隻是隱隱有一種說不清淺淡的氣味,乍一聞是香,細細聞去又有些腥氣,若此物名為蠱,莫非是以毒蟲製成?
倒的確聽聞羌族人那金戈異域之中生有長有不少毒蟲奇物,以此物下毒,確是難以察覺又容易得手。
可是教她當真是殺了齊穆舒?若說現在這個時間的“她”對齊穆舒或真有血海深仇,可顧青嵐身處的時間並非此處,她沒有經過時間的蹉跎磨礪,如今於她而言身處的乃是未來,就算殺了眼下這個身為君王的齊穆舒之後回到當日,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於她於顧家也於事無補。
她想要找的,一直是能從根本上拯救顧家命運的方法,可這種方法,或能從未來找到線索,卻無法從未來改變,唯有回到當下......
那之後顧青嵐便再沒找到什麼回去的跡象,反倒好像真在此地留了下來似的,好在她隻是明麵上的宮女鳶兒並沒吩咐她做上什麼活計,除了那飯菜和居所實在同她往日不可比擬,令她難受,其他時候她隻是伴著鳶兒偶爾去太後那處請安,亦或是在房中陪著寫寫畫畫。
顧青嵐看著鳶兒如今寫的一手閨中小詩,雖不知為何她的手是抖了些,字寫的有些歪扭。可對於顧青嵐而言,明明前幾日那丫頭還對她說大字不識幾個,現如今對文學卻已有這般造詣,還得要說是時間最能磨人。
“姐姐。”雖如今的鳶兒已和當初的小丫頭截然不同,卻依然管她叫是姐姐,於顧青嵐而言,鳶兒的年歲如今都比她長了,可她還是應了聲道:“怎麼了?”
鳶兒似是躊躇了下,而後才垂眸道:“姐姐,有些事,這些年我都沒同你說。”
“你知道的,陛下能令我入宮,全因梁家當我是她們失蹤多年的女兒。”
“可我能入得梁家,卻是仰仗了陛下,他予以我梁家女兒信物,讓我來籠絡梁家。”
“我還記得你聽聞我是梁家女兒時真心是為我高興,可我卻......!”她說著,竟掩麵哽咽了起來。
“若非是我,顧家也不會......”
梁家與顧家素來不和一事顧青嵐是知曉的,畢竟梁家身為青州廷固黨,向來是京中的守舊派,此次儲位之爭,自然請以立嫡立長,可他們顧家不同,顧家並非是多年來便於京城紮根,屬於新晉權貴,更何況陛下心中有意於想立淑貴妃的四皇子煜王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