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淑貴妃乃顧家女兒,另一方麵顧家向來攀附於陛下,如此這般,在立儲一事上,自然與梁家不和。
聽鳶兒這麼一說倒也是說得通了,畢竟全憑是他當年那岑王身份,單槍匹馬想要扳倒顧家一舉榮登大寶怎的也荒謬,想來聯合了梁家,還有梁家身後的廷固黨,那便不再是癡人說夢了。
“你如今同我說這些是......”顧青嵐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對她來說之前她們的相處,七年之間都是空白。
鳶兒隻是輕輕抽泣了一下,而後直起身來,將麵上的淚痕擦幹,牽著唇角竟是笑了下,隻是這笑容中多少勉強,“她張開了左手的手心,其中不知何時竟擺放了一個小瓶,顧青嵐細看之下那瓶子模樣竟是與那天黑衣人交於她的如出一轍。
顧青嵐幹一時間瞪大了眼睛,她自拿到那物之後哪裏敢帶在身上,便給枕芯割了個小口,將瓶子藏在那處,誰知道鳶兒是如何拿到的。
隻見鳶兒閉了閉眼,是深深吸了口氣才又道:“你想要報仇,又何苦要瞞我,不過若要讓你動手,不如我先一步,陛下如今正在瑞貴人那處,吃食,應該已送到。”
顧青嵐隻覺著震驚,畢竟她收到那物之後本就沒有定什麼決心,她隻是想在留在這裏的時候多聽聽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或回去的方法,可卻怎麼也沒想要去改變如今這條時間上的進程和發展。
可鳶兒竟然已經下手。
“為什麼?他如今......不是你的夫君嗎。”顧青嵐充滿疑惑,至少在她的記憶中,二人應是早年相識,後又濃情蜜意,如今卻兩心相隔,實數奇怪。
“夫君?”鳶兒自嘲似的笑了下,“我隻是他諸多妾中的一個,他本就與我並非有情,當年青州大水,他被從上遊衝下,我不知他身份救了他,對他許下芳心,可他其實早就把我忘記了。”
“後來於你身邊再見到他,他對我巧言令色,我被蒙蔽了雙眼,竟信了他也對我有情,背叛了你,背叛了顧家。”
“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覺得我和梁家和他的計劃沒有關係,但其實並非如此,我一直都是其中一環,所以......”
“我對不起你,是我狼心狗肺,你明明數次救我,待我那般好,我卻以這種方式來回報你。”
“如今是我該贖罪的時候了。”鳶兒說著,將令牌交於顧青嵐手中,又緊握了下她的手道:“你且持著這令牌去金年門,有人會接應你。”
這話黑衣人也曾說過,看來那人也同樣聯係了鳶兒。
“那你呢。”顧青嵐覺著她如今的模樣,像是已放棄繼續活下去似的,不由問。
“我這些年在他身邊做事早已失了自己,連自己都失了,是活是死,又哪裏還重要呢。”她隻是平靜的說著。
顧青嵐看著她的麵孔,卻遲遲無法將自己明明前日才見到的那個一臉天真懵懂的丫頭重疊到一起,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蹉跎才會使得她變成如此模樣,是連生的念頭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