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個呢,叫腳踏紡車,是從手搖紡車的基礎上改進出來的,至於效率嘛,大約是手搖紡車的五倍吧。”
陳年對自家娘子這個反應很滿意,有些得意地展示起了自己這幾日的成果。
要知道,大武現在還處在一個生產水平十分低下的時代。
就連紡車都是那種最原始的單錠手搖紡車,用的時候需要一手搖輪一手紡線,麻煩不說,關鍵效率還低得可憐。
就這,薑靈兒還當個寶貝一樣稀罕的不得了。
自打這台手搖紡車壞了之後,陳年都看見好幾回薑靈兒站在紡車前偷偷抹淚了。
陳年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便決定給自家娘子一個驚喜。
於是他專門趁薑靈兒不在家的時候,對這台已經報廢的手搖紡車進行改造。
畢業於理工大學的他,最不缺的就是動手能力,而古代紡車的構造和原理又較為簡單,因此,陳年沒費多少力氣,就成功改造出了一台腳踏三錠紡車。
“腳踏紡車?聞所未聞,它…真的可以紡紗嗎?”薑曦月半信半疑地問道。
她仔細端詳著這台腳踏紡車,發現與手搖紡車相比,多了一個腳踏結構。
陳年笑著解釋道:“娘子,你看,腳踏的力量大,還能讓雙手空出來握棉抽紗,一次能紡三根紗,速度快、產量高,而且更加省心省力!”
“不相信的話,娘子你親自試試就知道了。”
薑曦月見陳年說得有模有樣,不禁有些心動。
她雖然貴為當朝女帝,但對民生一向關心。
所以,對這紡車並不陌生,甚至也簡單地學習過紡紗,隻是不怎麼專業而已。
在陳年的指導下,薑曦月嘗試著操作起來。
起初,她還感到有些吃力,因為她發現腳踏紡車看似簡單,實則十分考驗腳踩的速度和力量。
不過,當她逐漸適應後,這個問題就不複存在。
薑曦月驚喜地發現,即使是自己這樣的紡紗新手,也能借助腳踏紡車,輕鬆達到普通紡紗女工三倍的產量!
這一發現,讓女帝陛下激動不已。
她心想,如果能在整個大武推廣這種腳踏紡車,那麼大武僅靠紡紗就能增加不少收入,百姓的生活也必然會得到改善!
念及至此,薑曦月頭一次看陳年覺得順眼了幾分,忍不住問道:“相公,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很簡單。”陳年侃侃而談道:“娘子,我設計這個腳踏機構的目的就是,讓腳使出的力通過踏杆、凸釘和曲柄等傳動機件,帶動繩輪和錠子,作連續的圓周運動。”
“從而解放女工原來用於搖動紡車的右手,改用雙手進行紡紗或合線。”
“這樣一來,速度和效率不就都上去了嘛?”
薑曦月雖然聽得一知半解的,不過大致也明白了原理。
其實,就是一層窗戶紙的事。
不過在沒被捅破之前,誰又能想得到呢?
看來這陳年,還是有點才能在身上的。
薑曦月有些慶幸自己沒直接殺了對方了。
“所以相公,你是打算利用這台腳踏紡車,把薛大虎的錢還上?”薑曦月閃動著美眸問道。
“還錢?當然要還,而且我還要十倍百倍地還他!”
陳年答非所問地說道:“薛大蟲他爹畢竟是裏長,他們父子在仙桃村作威作福多年,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
“我也知道,這薛大蟲明擺著是來訛錢,實則是打娘子你的主意。”
“不過娘子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他知道,我陳年的女人,不是那麼好動的,我陳年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說這話的時候,陳年眼中流露出的狠意,讓薑曦月這位當朝女帝都暗自咂舌。
總覺得自己這便宜妹夫,似乎並不隻是一介窮酸書生那麼簡單…
薑曦月不知道的是,陳年現在已經在盤算著怎麼玩死薛家父子了!
“年哥、年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嫂嫂她…嫂嫂她被官兵給抓走了!”
就在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精壯小夥突然十萬火急地跑了過來。
精壯小夥名叫虎子,陳年的鄰居。
虎子自幼父母雙亡,是好心的劉大娘把他拉扯大的。
虎子長得憨頭憨腦的,村裏人當麵叫他“虎子”,背地裏都喊他“大傻”。
也就陳年從來都不取笑虎子,所以虎子沒事就喜歡來找陳年玩。
“虎子,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忙慌的?”
陳年見虎子來了,當即微笑著迎了出去。
虎子氣喘籲籲道:“年哥,我聽村裏人說,嫂嫂她…”
結果話沒說完,虎子就注意到了薑曦月的存在,一雙牛眼頓時瞪得老大:“哎,嫂嫂,你怎麼在家呢?你不是被官兵給抓走了嗎?”
“虎子,你啊,怕是又被誰給忽悠了吧?”陳年哭笑不得。
虎子因為腦袋瓜不太靈光,村裏人老愛拿他開涮。
所以在陳年看來,虎子準是又被哪個缺德玩意給戲耍了。
“那就是俺聽錯了,嫂嫂沒事就好,嘿嘿~”
虎子撓了撓頭,憨憨地笑了。
而薑曦月聞言卻心中一震。
急忙問道:“虎子,村裏人看見有官兵來過了嗎?”
“有有,他們說剛剛村口來了好多騎著高頭大馬的官兵,還說有個跟嫂嫂你長得很像的女人,被領頭的一個穿著金甲、很是威風的官老爺給抓進馬車裏了。”
虎子一邊說,還一邊用兩隻手比劃著。
“我看他們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趕緊來給年哥報信了。”
聽了虎子的描述,薑曦月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致已經猜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首先,那個身穿金甲的官老爺,應該說的是禁軍統領——王驍。
自己失蹤多日,王驍作為自己心腹,必然會全力搜尋自己下落。
接著就順理成章地找到了這仙桃村,結果誤把妹妹薑靈兒當成是自己,帶回宮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