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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血濺斜風(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張狂的笑聲從四麵八方鋪天蓋地的襲來,像是一張又一張帶血的大網。

兩邊的草叢裏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雷子退在一側,半蹲著。

忽然一隻巨大的深褐色三角蛇頭撲到他的麵前,吐著猩紅的蛇信子。

待這條大蛇完全從草叢裏鑽出來,雷子還親昵地摸了摸它的頭,手下的鱗片厚實且堅硬,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他看著那碧綠的雙眼透著狡黠與殘忍彎了彎嘴。

雷子還將手伸進它的嘴裏,大蛇微微張開嘴,露出兩排鋒利的毒牙,仿佛能瞬間將獵物撕裂。

他的目光落在那地上散落的屍體,意有所指的開口道:“先吃點飯前開胃菜,一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雷子,我可是把它養的極好,每日都要丟幾個人進去讓它玩。”

一道男聲落地,雷子循著聲音去看,洞穴處走來抬著轎子的六個男人。

轎子落地,一個細長的手指的掀開了轎簾,從裏麵鑽出來一個高挑瘦削的男人。

他的眼神冷冽如冰,透著一股邪肆的陰鬱。麵容憔悴,嘴角一直漾著一抹嘲諷的微笑,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詭異。

“巳蛇大人。”雷子單膝跪地,恭敬出聲。

巳蛇挑了挑眉,看向通往斜風寨的路道:

“呦,辦喜事兒呢,都不請我?”

烏鴉站在綁著紅綢緞的枝頭,淺色的瞳孔裏倒映著燈火通明的斜風。

顧南卿和公子靈二人看著楚南和秦慢紛紛醉倒,這才站起身。

而與此同時,薑音和朝羽也帶著墨祁羽和孫響來到這兒。

二人還是穿著紅色的嫁衣,這麼一看,倒是般配得緊。

墨祁羽多日都未進食,加上被關在水牢的日子過久,麵色依舊蒼白,薑音方才為他施針過後,才勉強站得穩腳。

他怔怔看向顧南卿,虛弱道:“日後,再也不玩這種遊戲了。”

“也不知那天是誰贏了。”

薑音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還用說,肯定是我哥哥啦。”公子靈雙手作揖,嘴角含笑,道:“不敢。”

按照那個遊戲來講,公子靈最早到達目的地,而墨祁羽卻是最後,他要任他差遣三天。

孫響的傷勢太重了,朝羽將他放下,顧南卿急忙去接:“好了,這時候就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快走吧。”

公子靈看向墨祁羽,道:“可以騎馬嗎?”

墨祁羽雙手一攤,搖了搖頭。

朝羽看著醉倒的楚南和秦慢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著實不太雅觀,於是開口道:“顧姑娘,靈先生,初春夜晚還是寒涼,我先把兩位哥哥先扶回房間,再送你們到出口處。”

一聽要離開,薑音忽然頓住,她看著公子靈道:“哥哥,朝羽幫了我們這麼大忙,我去給他幫忙。”

沒等他回話,就跑過去給朝羽幫忙了。

公子靈饒有興致地看著薑音和朝羽兩人的身影,道:“怎麼辦,我這個妹妹好像要被人拐走了。”

春風過境,顧南卿覺察孫響的呼吸逐漸微弱,於是取出一個藥瓶,公子靈卻是看清了那藥瓶上的銀色月亮。

那是……長姐的藥瓶。

卿卿見過長姐了?

沒等公子靈多想,顧南卿就開口道:

“等不及了,孫大哥的傷勢過重,需要及時醫治。”顧南卿話罷就要帶著孫響走,公子靈攔住她,“山路崎嶇,馬背顛簸,我帶孫大哥,你帶祁羽。”

“這樣穩妥些。”公子靈開口道。

顧南卿頓住,她看了一眼公子靈,見他並非說笑,一臉認真,於是就將孫大哥交給了他。

“多謝。”

朝羽和薑音來的時候,顧南卿和公子靈都已經帶著人翻身上馬。

“顧姑娘,靈先生,我帶你們從另一條小路走,那處要更快些。”朝羽開口道。

薑音碰了碰他胳膊道:“迷藥你下了多少?”要是走著走著楚南就醒了,那可不好辦。

朝羽自然明白薑音的意思,他道:“你放心,那迷藥我可是在集市上最信任的王大娘那裏買的,她說能讓人睡上整整一天呢。”

薑音怎麼不信呢?

她看著公子靈和顧南卿道:“顧姑娘,主,你們先走,我……”

還沒等薑音把話說完,朝羽就又道:“這樣吧,要是不放心,讓音音帶你們去。”

然後便轉身對薑音道:“音音,長亭之側,有一隱秘小路,路旁有紫色的小花。”

“你帶他們走,我擔心若是哥哥他們醒來,你應付不來。”

薑音想了想,倒是這個道理。

於是便拉著朝羽的手對他道:“你在這裏,等我回來,等我回來給你治病。”

朝羽垂眸看向那白皙溫暖的手,長睫微閃。

淡淡道了一句:“好。”

“哦對了,這是我的錦囊,裏麵是我的祖傳銀針,可重要了。你先替我拿著,萬一、我是說萬一,你遇到什麼什麼危險,也可以用它,它很厲害的。”

薑音將錦囊遞給他,小臉滿是認真。

公子靈認得那銀針,是薑音的寶貝,她甚至都不願意讓他碰。

而如今,卻把這寶貝讓朝羽保管。

朝羽則是安靜的看著她,等她說完了,乖乖應一句:“好。”

薑音對於他來講,太重要了。

從她救他開始,他遇到的她的第一天起,他就沒辦法把她等同於其他的女子。

音音她,是個極好的女孩。

以他殘軀,如何配得上?

顧南卿和公子靈看著這一幕,皆是心照不宣的沉默。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若是他們還看不出什麼,便是真傻了。

“如此這般,我先消失一會。”

薑音笑的熱烈,她翻身上馬,韁繩勒住馬兒脖子,半輪彎月半輪馬,月光傾泄,她的笑,比這凡間燈火都要璀璨三分。

朝羽看的呆了。

他看著薑音帶著顧南卿和公子靈一路朝長亭方向縱馬疾馳。

眼看著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手上的錦囊還留有她的芬芳溫暖。

薑音一路疾馳,走在最前麵,公子靈道:“薑音,倒也不必這麼著急。”

“你何時騎馬騎得這麼快了?”

薑音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搪塞道:“主,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墨祁羽在顧南卿身後,他看著她精致的側臉,這幾日都好像一場夢。

唯獨,麵前這個人是真真切切的。

混著風聲,墨祁羽輕聲道:“顧南卿,謝謝你。”

走到長亭旁的小路,公子靈道:“薑音,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薑音聞言微微愣住,她抬頭看向馬背上的白衣男子,她想到主可能會猜到,可沒想過他會如此簡單的讓自己走。

“主?”

公子靈隻垂眸看她,開口道:“滄軒閬苑之內,你說你從不相信別人,但此刻,在這斜風寨裏,你卻將視若珍寶的銀針交給了朝羽。”

“你信他。”公子靈斬釘截鐵道。

薑音並未否定,她隻看向這長亭,道:“主,你說的沒錯,相信是沒有憑據的,但朝羽,他讓我想相信,我覺得他值得相信,我願意相信他。”

“等我治好他,安頓好一切,就來北疆找主和顧姑娘。”

她的目光落在顧南卿身上,“顧姑娘,有時候,真亦假時假亦真。”

話罷就牽著韁繩,返回去了。

薑音一直是一個極其灑脫的女孩,公子靈記得,兩年前第一次見她,不過十三歲的她一臉傲氣,高聲叫囂道:“普天之下,就沒有我嫦清公子治不好的病,若是治不好你,那我就任你差遣。”

沒想到的是,薑音的確治不好他,於是任勞任怨跟在他身邊,做了一個普通的醫師。

這一跟,就是兩年。

但多年的追隨並未磨損她的傲骨,她縱然怕公子靈,但若遇到對她十分重要的事情或人,那也是照走不誤的。

就像今日,她要離開,若他並未開口讓她走,她隻怕還是會自顧自的離開。

顧南卿思索著薑音的那話,摸不出主意。

真亦假時假亦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她看著公子靈,不再多想,隻是淡淡道:“走吧,孫大哥的傷耽誤不得。”

公子靈聞言深深看了顧南卿一眼,然後便扯著馬走了。

顧南卿不明所以,他方才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二人的馬一路朝下走,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公子靈的馬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顧南卿問。

“此處的路被人堵住了。”公子靈道。

順著公子靈的視線去看,前麵那本就不太寬敞的路像是被人用炸藥炸斷了,巨石、斷枝落在一處,將這唯一的生路堵的死死的。

可從薑音和朝羽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是不知道。

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公子靈和薑音的視線對上,二人在彼此的眼裏都看到了一絲謹慎擔憂。

墨祁羽道:“這樣子,定是才炸不久的。”

“嘭——”忽然,背後傳來一陣巨響,巨大的五彩煙花升騰上天,五彩繽紛的星火散落。

絢爛的煙火落進了公子靈的眼裏,他猛地牽緊了韁繩,目光逐漸變得冷冽冰冷。

“糟了,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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