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哲、於依一個在書房、一個在客廳對峙。
聞哲聽到,外麵的門開了,顯然是“於家軍”來了。
他知道,要直麵這一家的奇葩,不能退讓。
他開了書房的門,見餘秀蓮口中“哎呀呀、哎呀!”叫著,到了聞哲麵前,雙手拍著巴掌,
“我說小聞,你可不能這樣呀。哦,如今高升了,就忘了結發夫妻的情分。”
聞哲平靜的看看餘秀蓮說:“伯母,我同於依簽離婚協議的時候,你們都在場。何必鬧這麼一出,有意思嗎?”
餘秀蓮聽聞哲叫她“伯母”,臉色難看了幾分。
“你叫我什麼?真是白眼狼,說翻臉就翻臉了!
這時,於依衝了過來,將協議書撕的稀爛,手一揚,碎紙片如雪花般在室內飛舞。
“聞哲,告訴你,想這麼便宜,門也沒有!”
“你把協議書交出來,從今往後不提離婚的事,好好過日子。”
“要不是我頭頂上這個行長的帽子,恐怕已經辦完了離婚手續吧?弄這麼一出有意思嗎?”聞哲冷笑。
“那我白跟你吃了那麼多年的苦。你苦盡甘來,我就該受罪麼?”
於帥幫腔叫道:“就算離,你也要補償我姐的青春損失費!”
“你是分行行長,一年的收入一兩百萬。明裏暗裏還要收多少好處?別以為我們不曉得。”
餘秀蓮陰陽怪氣起來:“誰知道你是不是早曉得自己要當大官,故意甩了依依。”
聞哲也是氣笑了,這不愧是一家奇葩!
這時,於依的手機響了。
她搭在耳邊聽了聽,把手機遞給聞哲。
聞哲有些疑惑的接過手機。
“喂,是聞哲行長嗎?你好。我是傅先勇。”
“你好,傅處長,有事麼?”
“聞行長,今天來,是按廳裏要求,對我處裏的科級以上幹部進行家訪。”
聞哲有些意外,這家訪也太湊巧了吧?想當和事佬?省省吧!
“哦,歡迎,謝謝領導關心。”
餘透蓮知道是女兒搬來的“救兵”,忙帶“於家軍”回避。
當傅先勇進門時,房內隻剩下聞哲、於依兩人。
傅處長是省工信廳的處長。四十多歲,身材高大,相貌英俊。
今天以“家訪”的幌子,是要阻止於依的離婚,免得總騷擾自己要“轉正”。
“聞行長你知道,我這個處,負責建設全省中小微企業融資服務體係,也是為企業融資公共服務平台建設的部門,咱們之間有非常多的合作機會。”
聞哲覺得傅先勇是沒話找話,顯示“肌肉”罷了。
“聞行長,你們總行領導我也經常打交道。像上官董事長、常行長,也算是老朋友了。”
聞哲一笑,這是在官場上混的人的通例。見了別人,首先把別人的頂頭上司嘮一遍,好像他是這些人的親兄弟一樣,以取得心理上的優勢。
聞哲不吃這一套。
連一句“那以後請傅處長多在領導那美言幾句”的客套話也沒有。
“我們在長寧的資源也很多,聞行長去上任,我可以給個見麵禮喲!”見聞哲水潑不進,傅先勇隻好自話自說了。
“謝謝傅處長的關心。不知道我們分行有哪些方麵可以效勞?”
“我們處的全省各地市擔保儲備金專戶將與銀行合作,資金豐厚、關聯的企業眾多。”
雙方不痛不癢的聊著。
傅先勇見聞哲冷漠的樣子,不禁惱火和焦急,頓時不再繞圈子:
“聞行長,剛才說了,我今天來是家訪,你們的情況,我知道一點,凡事和為貴嘛。”
聞哲聳了聳肩:“傅處長,你有所不知,我和於依已經簽了離婚協議,這也是她主動催促我簽的。”
傅先勇擺擺手說: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聞行長,你現在是銀行高管,不能由著性子來喲!
於科長也是科級幹部,離婚,對你、對她今後的發展都不利。”
聞哲不吃這一套。
“緣分的事,強求不得。傅處長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傅先勇心中的火更大了,他根本看不起這個“暴發戶”式上位的分行行長。
在自己這個老資格的處級幹部眼裏,聞哲算個錘子!
“聞行長,你的態度讓我很遺憾。但是,我會直接向你們上官董事長通報的。同時,我們也會重新考慮同福興銀行全麵合作的可行性!”眼見前麵的話都成了廢話,傅先勇憋著火威脅道。
這事倒是讓聞哲有些緊張,銀行得罪工信廳,的確是有很大風險的。
他知道,爭取工信廳在全省各地市擔保儲備金專戶,是目前總行的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上官董事長為此親自跑營銷。
隻是,傅先勇要將自己的婚姻同這個掛勾,也太扯淡了吧!
聞哲很是不滿,說:“傅處長,我希望你能公私公明,而不是假公濟私。”
傅先勇怒不可遏,忘了自己“和事佬”的身份,站起來指著聞哲說:“聞哲同誌,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用詞,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於依見狀站起來,也指著他說:“聞哲,你撒什麼無賴?你馬上向傅處長道歉!”
這時,有人敲門。
“誰呀?”於依十分的不耐煩。
打開門,見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你是誰,敲錯門了吧?”
女孩子隻瞟了於依一眼,就看向屋內的聞哲,笑道:“師傅,你在家呀。”
來的人正是聞哲的“便宜徒弟”安琪。
傅先勇剛被聞哲懟得生氣,此時正黑著臉,聽到聲音,轉頭望去,頓時愣住。
“師傅,你的移動硬盤忘在櫃子裏了,我給你送過來了。”
安琪知道聞哲同於依的關係,又瞟了於依一眼。
太俗氣了,真配不上我師傅。
“狐狸精,一看就不是個正經貨,你和聞哲什麼關係!”
於依的潑辣,得自母親真傳。
“給我滾出去!”於依罵著上來就要推安琪。
傅先勇忙上來攔住,好像不相信自己眼睛一樣:“你是安......”
安琪看著傅先勇緊張的樣子,不以為意:“你是工信廳的傅處長吧?”
“是、是,我是傅先勇。安同誌您好!”傅先勇伸出雙手,要同安琪握手。
安琪嗞的一笑,卻背著手,不再理傅先勇,對聞哲說:“師傅,我走了,明天不送你了。一路平安。有空我去長寧找你玩,拜拜!”
說著,看了於依一眼,一撇嘴,轉身走了。
傅先勇追到門口,說:“安同誌,要我開車送你麼?”
安琪沒有理會。
於依臉漲得通紅,叫著:“好哇,聞哲,這是你在外麵的小三吧?竟然追到家裏來了!”
“住嘴,不要胡說八道。”
說話的,竟然是傅先勇。
他怒視著於依,像是怕她的一句話,會惹來殺身之禍一樣。
付先勇對著聞哲躬身笑道:“原來安同誌是聞行長的朋友?”
聞哲其實也一直對安琪的身份有些疑惑,此時卻不便說什麼,含糊道:“哦,我徒弟。”
傅先勇倒吸了一口涼氣,忙說:“聞行長,放心,你的工作我會大力支持的。今天打擾您了。再見。”
說罷,看也不看於依,急匆匆的走了。
付先勇走了沒一會兒,聞哲也提起收拾好的行李箱要出門。
於依撲了上來,雙手拚命扯住行李箱說:“不許走!你把話說清楚!”
聞哲懶得和她這種神經病計較,鬆開手,於依拉著行李箱一閃,就坐到了地上。
聞哲下樓。
卻見餘秀蓮一家人在樓梯口圍住了傅先勇,七嘴八舌的。
“傅處長,你可要為依依做主呀!”
“傅處長,你可要幫我們去福興銀行領導那,告聞哲這個陳世美!”
傅先勇見聞哲走下來,萬分尷尬,對著於家人吼道:“於依個人的私事,我沒資格管,讓她自己處理好!”
又對聞哲笑道:“聞行長,有時間一起坐坐麼?”
聞哲麵無表情的搖搖頭,看都不看於家人一眼,下樓去了。
開車往總行附近的賓館走,卻滿是疑問:安琪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