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韶歡思量之下,故作苦惱的說道:“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就是對於以前的事印象都不太深了,不知道有沒有法子治。”
她是怕哪天別人說起以前的事情,她卻一句話都答不上來,隻好未雨綢繆先把話擺開了說,免得日後再生事端。
趙韶芸看了周氏一眼,輕輕笑了一下,寬慰道:“記不得便算了,過好當下才要緊。”
“是啊,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現在也嫁人了,要多學著持家之道才是。”周氏不動聲色的提起了新婦應該怎麼做的話頭,且頗有停不下來話的意思。
趙韶歡自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別說持家了,要不是南宮景大發慈悲,她在王府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
趙韶芸在一旁坐著同她一起聆聽教誨,一臉專心認真的模樣讓她都不好意思走神。
直到下人過來請她們過去偏廳吃飯,趙韶歡才得以從周姨娘的碎碎念裏解脫出來。
她進去的時候,永安候和南宮景正好也一前一後的從偏門走進來,喊了一聲:“爹爹。”
永安候看她一眼,又微低著頭,皺著眉頭不說話。
趙韶歡有些不安的看向南宮景,心想別是這位王爺做了什麼讓她爹不高興的事吧。
南宮景挑了下眉,眼中似乎有些許得意之色。
永安候在首位坐下,“嘖”了一聲,抬頭看著南宮景,語氣躍躍欲試:“剛才那一棋我若是落邊角,興許不會輸。”
南宮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頷首應下:“好,下午接著下兩局。”
趙韶歡鬆了口氣,坐在了南宮景的身邊。
飯桌上南宮景和永安候說了幾句朝堂上的現狀,氣氛還算融洽。這麼風生水起的談話,引得趙韶歡頻頻的往南宮景那邊看,然而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依舊神情淡然,仿佛那些話都不是他自己說出口的一般。
飯後,南宮景果然陪著永安候下棋去了,趙韶歡幾次給了眼神暗示他都沒有絲毫的反應,不知道是真的沒注意還是假裝沒看到。
趙韶歡奈何不了他,隻好將目光收了回來,卻正好撞上趙韶芸看著南宮景背影時複雜的目光。隻是那目光太過短暫,她沒能看清楚那雙眼睛裏到底有怎樣的情緒。
趙韶芸若無其事的看向她,微笑著說道:“姐姐不如同妹妹一起散步消消食?”
趙韶歡搖了搖頭:“不了,我有些乏了,想去睡會兒。”
之後兩個人又應付了幾句,就各自回了自己的住處。
趙韶歡住的地方叫琳琅閣,窗子上麵還有沒有扯下的喜字,露珠早就在房間裏等著了。
“問到了嗎?”趙韶歡一邊拉過露珠往房間裏麵走,一邊問道。
露珠點頭,輕聲的說:“問到了,但是他們都說新婚前一天沒有別的人進過琳琅閣,且吃食都是自己人經手的。”
趙韶歡看了眼窗外,對麵不遠就是趙韶芸的佩玉居,沉默片刻,然後問道:“我以前和二小姐真的很交好嗎?”
露珠愣了一下,也想到了趙韶歡是什麼意思,話答的不禁有些猶豫了:“交好倒也說不上,不過二小姐確實很照顧小姐。”
也是,侯府就兩個小姐,她之前癡傻,那麼就屬二小姐趙韶芸上得了台麵,本來就沒有什麼好算計的。隻不過,她新婚前夜被人下毒,趙韶芸也不是完全沒有嫌疑。
露珠能問到的就隻有這些,其他的情況,她爹應該會更清楚。
時間不多,趙韶歡現在也坐不住,交代了露珠查一下趙韶芸後,就往後院走去。
後院的一處涼亭裏,永安候執白棋和南宮景相對而坐,目光緊緊的盯著棋盤,像是要把棋盤給看穿了一樣。
趙韶歡匆匆趕過來看到的就是她爹對著一張棋盤苦大仇深的神情。
南宮景手裏拈著一枚黑子,朝她看過來,待永安候落下子後,立馬就把手裏的白子點了下去。
永安候看著棋盤哈哈直笑:“這盤是我贏了。”
“侯爺棋藝精湛。”南宮景麵無表情的誇了一句,然後起身,“王妃似乎有話要和侯爺說?”
趙韶歡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南宮景一下子就查覺出她的意圖。
她讓自己沉下心,低頭對永安候說道:“爹爹,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那本王出去轉轉。”不用多言,南宮景自己已經走出了亭子。
永安候看著棋麵,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趙韶歡:“怎麼了?”
趙韶歡定定的看著永安候:“爹爹,我想問問我新婚前夜的事情。”
永安候頓了一下,麵上有些驚詫:“你怎麼......這事為父會處理,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爹,我是被人下了毒才昏死過去的。”
趙韶歡不打算瞞這件事,那毒詭異,除了她自己沒有其他人知道。永安候查的話,說不定錯了方向。
永安候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你說的是真的?”
趙韶歡點頭,永安候整個人仿佛僵住了一般,對於這件事有些難以接受。
“爹,我想見一下以前伺候我的那些人。”趙韶歡繼續說道。
永安候看著她,思慮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
趙韶歡正想再說些什麼,忽然有人急忙忙跑的過來,大聲叫嚷著:“走水了,走水了!”
永安候騰的站了起來,望向了西邊,連忙跑了出去:“歡兒,你在這裏不要亂走。”
趙韶歡看著西邊衝天的火煙,雙眉絞在了一起,西院正是安置那些伺候過她的下人的地方。
偏偏這個時候出了事......
她不敢多想,忙跑過去想看看情況,卻被南宮景攔住了:“那邊在起火,你過去做什麼?”
趙韶歡看著他,咬住了下嘴唇:“我懷疑這場火有問題。”
南宮景皺了下眉:“我去看看。”
趙韶歡立馬拉住他的袖子,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也去!”
南宮景看她一眼,默認了她的行為。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在救火,西院離池塘有些遠,一時間火勢沒有被抑製住。
南宮景看著躥飛的火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火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