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著手心,燙傷的皮膚已經變黑成了皺巴巴的一片。
我遲鈍地想起,還沒有處理傷口。
皮膚科就在下兩樓,不願意看到周時禮為著林婉忙碌的樣子,我掛了個號去看診。
接診的是個很年輕的男醫生,叫江祁。
「許明昭?」他看著我病曆上的名字有些疑惑,正想問些什麼,低頭瞧見我手心已經變黑的皮膚,訝異了一聲,「怎麼這麼大一片,都已經皺了,這是沒有及時冰敷?你也是夠能忍的,現在還疼著吧。」
我沒吭聲,任由他處理傷口。
確實很疼,酥麻得如同在啃食心臟,我咬著牙,毫無征兆地眼淚落了下來。
江祁連忙給我遞來了紙,「沒事,就疼一會,上了藥膏就好了。」
我點點頭,笑得一臉難堪。
周時禮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他看到男人握著我的手有些不悅,「許明昭,你在這裏做什麼?」
江祁在給我處理傷口,周時禮自然也看到了,手心上一大片的黢黑,他漠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十一點有發布會,別遲到。」
我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再去回想以前,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時候。
我高中的時候,周時禮已經大學了。
運動會的時候,我扭傷了腳,周時禮請了假回來看我,雖然他嘴上說著是回家有事,但那一個星期他都陪在我身旁。
周時禮說罷,徑直離開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然是十點二十了,從這裏趕到公司要四十分鐘,今早是司機送我來的,現在叫他來接我指定是來不及了。
我有些抱歉和江祁開口,「江醫生,我下次再來處理。」
等我到停車場的時候,隻看到了周時禮車子的尾燈。
三兩聚在一起的人群,在看到我出現的刹那,瞬間就紅了眼朝著我衝過來,「是她,就是她,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就是她,導致阿婉抑鬱自殺的罪魁禍首!」
他們徑直地朝著我衝了過來,我的腦子還在發懵,措不及防的,他們拽著我的頭發,一些不知名腥臭的液體倒在了我身上,遠處還有閃光燈亮起。
「小三,不得好死!」
「就是你害得林婉自殺,怎麼會有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
我意識到他們是林婉的粉絲,因為新聞導致了他們情緒激奮。
周時川為林婉做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我和周時禮、林婉的事也被人扒了出來,他們認定了就是我仗著自己是許氏獨女,硬生生拆散的林婉和周時禮這對有情人,還逼得林婉自殺。
甚至傳出了大學時期我校園霸淩林婉。
我掙紮著反抗,「我沒有,周時禮和林婉早就分手了!」
我說的是實話,周家壓根就不允許林婉嫁進來,在周時禮和她在一起沒多久後,就被周老太太逼著分手了。
我做著無用的解釋,他們像是陷入了自己魔障一般,完全聽不見我的聲音,我被堵在停車場像個垃圾桶一樣任由他們發泄情緒。
「你還不知道吧,周時禮可是知道我們在這,但是他沒有趕我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拚命地搖頭,企圖不讓那些汙言穢語鑽進耳朵。
突然,我停止掙紮,一隻強有力的手把我拖出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