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恥心?江宴城,在我嫁給你,你無數次這樣對我的過程中,我的廉恥心早就已經被你扔了,我在工作上勤勤懇懇,沒有栽過幾次跟頭,我自問,沒有什麼能攔住我,可偏偏,我在你這個人渣身上栽了這麼多年。”
邵聞雪輕微的啜泣一聲,“當初的事,我沒有錯,不是我做的我不會承認,這麼多年了,我也想撿回我的廉恥心,不可以嗎?”
邵聞雪似乎是氣狠了,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直到口中傳來了些許的鐵鏽味,她才鬆開口。
酒精的氣味與煙草味彌漫在包廂裏,邵聞雪有些無力的坐在沙發上。
“你放過我吧。”她有氣無力的說。
江宴城抿唇,看了眼傷口,“放過?邵聞雪你以為你賣慘就能讓你當初做的那些事沒有發生?如果不是因為你,茗月她才是我的妻子!”
對啊,許茗月才是。
邵聞雪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處,她蹲下身子撿起那幾張紙。
“你在考慮考慮吧,你不是喜歡許悠悠嗎?給她個名分吧。”
邵聞雪站起身要走,身後卻驟然傳來一道聲音。
“名分?邵聞雪看清楚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你也配跟我談這個?你這麼想和我離婚,怕不是早就和沈昭年那東西混在一起了吧,邵聞雪......”江宴城輕嗬一聲,緩緩吐出幾個字,“你可真臟。”
幾乎是這幾個字吐出的那一瞬間,邵聞雪扭過身拿起桌上的酒潑在了江宴城的臉上。
包廂恢複安靜,江宴城久久的坐在沙發上,猛然間,他將桌上的酒全掃到地上,劈裏啪啦一陣響。
他淩厲的目光緊緊盯著包廂門,直到門被人敲了兩下。
“江總,你之前讓我調查的已經出結果了。”
秘書緘默的立在那。
“找到了?”
秘書沉默了會,“找事找到了,隻是當年邵小姐雖然被接到了江家,但她的弟弟卻已經在十二年前去世了。”
江宴城眯了眯眼,當年,邵聞雪是被人寄養在江家的,但她卻有一個弟弟,兒時分開,多年來,邵聞雪一直在尋找她這位弟弟的下落,卻毫無頭緒。
現在,江宴城找到了,卻早已經不在人世。
他撚了撚指尖,摸了摸脖頸處那顆淚珠砸在上麵的地方。
“江總,你看這事要告訴邵小姐嗎?”
江宴城收回手,“不,人死了價值還在,她和弟弟分開早有十年,如今,不論是誰都可以是她弟弟,不是嗎?”江宴城嗤笑一聲。
秘書立馬明白了,點頭稱是便要轉身離開卻被江宴城叫住,“還有,以後叫她邵江夫人,明白?”
邵聞雪名義上是江家女主人,可是背地裏恐怕也隻有老管家一個人會這麼叫。
沒有人不在背後嘲笑著邵聞雪,秘書在進公司成為江宴城秘書的那一刻便被人叮囑,千萬不能在江宴城跟前提邵聞雪。
如今,倒是稀奇了。
邵聞雪回到家,有些茫然的坐在地上。
剛剛,她潑了江宴城?
邵聞雪有些緊張的掐了下手臂上的肉,是真的,她不自覺的竟有些興奮,眼淚在眼眶中打滾。
這麼多年來,她受到的所有委屈似乎在那一刻得到了些許的慰藉。
邵聞雪晃了晃頭,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一頭鑽進了衛生間。
這個小小的公寓是她全款買下來的,在她靠自己賺的第一桶金,她便拿來買了房,卻極少回來住。
公司的事情實在太多,她晚上甚至都不能回來。
在她住在江家的十八年間,她懂得的最深刻的一個道理便是寄人籬下。
邵聞雪躺在浴缸裏,身子放鬆了下來,腿上的紗布被她拆開,裏麵傷害仍然猙獰,甚至比之前似乎還要嚴重。
她深吸一口氣隨即任由身體一點點滑進浴缸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睜開眼用盡力氣鑽出水麵,大口大口呼吸著。
甜美的空氣湧入鼻腔,讓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第二日,邵聞雪穿著一件簡單的運動套裝,披散著的長發被她高高紮起。
她是去公司提交離職申請的。
站在那高大威武的大廈下,邵聞雪仰頭看著。
那年,她第一次來到公司門口時,她也是這般,轉眼幾年過去,時過境遷。
“邵經理?”
衣袖被人拉了拉,邵聞雪側頭看向身旁,是小何。
“真的是你?邵經理,你怎麼穿成這樣?我都差點沒認出來你。”小何激動的上下打量著邵聞雪。
邵聞雪笑了笑,“很難看?”
“怎麼會?很好看,邵經理你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這種風格和適合你,感覺總算沒有那麼死氣沉沉了,你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天裏,公司都忙瘋了,那個許悠悠仗著有江總撐腰,狐假虎威,我們都快被折磨死了。”
小何自顧自的吐槽著,邵聞雪卻停留在那句死氣沉沉上。
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穿過這麼舒適的鞋子和衣服了。
從今天開始,她隻做自己開心的事情。
邵聞雪想著,空中的太陽高高掛著,將邵聞雪的影子拉的老長。
邵聞雪跟著小何進了公司,一路上眾人瞧見都是錯愕至極。
來到項目組,入目是大家各司其職,忙的火熱。
“大家快來看,邵經理回來了!”
這句話一出,眾人紛紛抬起頭,目光炙熱,仿佛邵聞雪是棵救命稻草似的。
“邵經理,你總是是回來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歡喜著,邵聞雪在這樣熱鬧的環境下,不免生出幾絲不舍。
公司於她而言,是那幾年裏除了老爺子為數不多的重要東西。
如今的江家集團能有這般地位,少不了她的協助。
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放棄集團。
許悠悠一來公司就瞧見一群人圍著中間的邵聞雪,一時間氣的眼冒金星。
本來,她便因為邵聞雪得了那麼多家產還霸占江家女主人的身份就氣的不行,眼下一看,昨日還對她齊齊白眼的眾人此刻擁著邵聞雪,更是氣的岔氣。
她將手中的包猛的摔在桌上,發出巨響,“你們在幹什麼?當這裏是菜市場?公司工資發著是讓你們玩的?”
許悠悠語氣帶著幾分嘚瑟的看著邵聞雪。
其他眾人一時間嚇的也不敢說話。
邵聞雪抿了抿唇,她知道,許悠悠這是在朝她耍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