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畢業照這天,我穿上新買的裙子,化了淡妝,回到學校。
“哇,這是誰呢?同班那麼多年,才發現夏晚這麼漂亮。”
“你早這麼打扮,係花就該產自我們班。”
男生們圍著我好一通恭維。
今天我第一次穿修身短裙和高跟鞋,身材曲線顯露無餘。
忽然覺得一道目光灼得後背發燙,轉過身,看到安楚文。
他穿著一身挺括的西裝,身姿挺拔,神情威嚴。
和幾年前相比,少了些書卷氣,多了些領導的幹練。
我走向他,“安教授好。”
他眼中露出少見的笑意。
“夏晚,過來跟我們拍照。”我還沒走到他跟前,幾個男生已經把我扯走。
那一瞬間,他眼中似乎掠過一絲晦暗。
畢業餐,大家都放開了喝,說著這5年想說而不敢說的話。
想到5年裏忍受的委屈,我乘著酒意,對旁邊的安楚文口無遮攔。
“安教授,我是被你罵得最多的學生,你得陪我喝一杯。”
安楚文端起酒杯,把自己那杯喝幹,卻拿走了我的杯子,“你少喝點。”
我搶過來一口喝掉。
“安教授,大小比賽我都拿頭獎,成績永遠排第一,你對我那麼凶,私底下,你會心痛嗎?”
我哭著笑著,不停地灌酒。
我穿不慣高跟鞋,一腳踩空摔到地上,酒杯碎片紮了我一腿血。
在同學們的驚呼中,安楚文抱起我,火速趕回家。
他麻利地清理掉玻璃碎片,幫我消毒傷口。
傷口的疼又讓我掉了不少淚。
“安楚文你個混蛋!為什麼不讓我喜歡你。”
“我不塗藥,這點傷算什麼,”我扯開領口,指著心臟哭著問,“這兒疼,你幫治嗎,安教授?”
安楚文喉結滾動,目光焦灼,“晚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你傷心......”
他按著我的後腦吻上來。
先試探性地淺吻幾下,再到瘋狂深入,凶猛掠奪。
我貪婪地回應他,摟緊他,呼吸交纏,激動得心都快化了。
曾經夢到過無數遍的情景終於出現,我希望時間定格在此刻。
他的吻遊走到我耳畔,漸漸下行至頸。
“我愛你,小叔......”我情不自禁。
忽然他停了下來,慢慢推開我。
“晚晚,對不起,我不應該......”他退出一步開外,努力平複喘息。
先前包裹著我的溫暖全都消失,我心裏一空。
“為什麼?”我眼淚掉了下來。
他避開我的目光,“我是你老師,還是你小叔,我們不能......”
我心裏湧起一陣酸楚,“安楚文,如果你擔心師生身份被人說閑話,我可以不繼續讀書。”
還有一個法碩可以念。我早就為我們的感情準備了退路。
“別傻了,晚晚,你那麼優秀,不要浪費保研機會。”
他伸出手想摸摸我的頭發,卻在半空一滯,又縮了回去。
不想聽他講大道理,“為了你,我願意。”
他目光暗沉,“你這麼做,我隻會覺得對不起夏老師。”
“爸爸在天上知道我幸福,一定更開心。”
“我們相差10歲,我隻當你是那個愛哭的小姑娘。”
“10歲就不能相愛嗎?”
我把他抵到牆上,發狠道,“安楚文,你就不能勇敢點?”
安楚文眼裏流露出深深的痛苦。
他喉結滾動,“晚晚,我們之間,注定隻能有親情。”
他推開我,“我和方晴快結婚了。對不起,剛才是我酒後亂性。我向你道歉,是我不應該。”
我捂著耳朵,淚流滿麵。
“下學期回來,我不會再罵你了,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
說完,他轉身離去。
我靠著牆,滑落到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如果他在意師生間的禁忌,我願意為他放棄一切。
我可以不保研,可以不從事醫療行業。
可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安楚文都快結婚了。
不愛就是不愛。
我還堅持什麼呢?
輪科實習結束,我寄出一份放棄保研的聲明,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