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出生在北方的一個小鎮子上。
她高中那年夏天,鎮上突然回了批生麵孔,浩浩蕩蕩一行人,排麵頗大。
原是陳姓的大戶人家的老太爺病危,臨終遺願是想落地生根,下葬祖墳。
於是,陳家一路遷回祖宅,隻等老太爺百年身後,能榮歸故裏得以安息。
薑南想不知道都難。
她媽是鎮上的哭喪人,常年為了生計奔波,帶著她幾乎跪遍了大小靈堂。
陳家特意派了人來請。
但薑南這一次不是很想去。
她才剛一進門,就瞧見坐在藤椅上的男人目光很是黏膩的打量著自己。
聽人介紹,來人是陳家年輕一輩的長子,名叫陳昊,人稱一句陳大少。
正值炎夏,薑南身上套了件薄短袖,發育著的胸前鼓了起來很是顯眼。
陳昊頂著寸頭,看人眯著眼睛笑的發邪,“薑妹妹是吧,人真漂亮。”
薑南被他這股子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的犯怵,嘴上寡淡的“嗯”了聲答應。
待陳家人走後,她尋了個理由不想去,但王霞一手捏著鈔票吊著嗓子罵。
“你不幹,難道指望你早死的爹,指望你弟弟去嗎?”
那會父親因病去世,弟弟仍在繈褓中,家中日子艱難,這活隻能她來幫。
不過初秋的功夫,老太爺就咽了氣,正逢百歲,陳家上下一片熱鬧。
喜喪,好事。
陳家前來吊唁的人很多,王霞在前廳哭喪,薑南跪在後院的棺材旁燒紙。
正值下午,天色灰蒙蒙的不亮堂,風一刮,吹的火盆裏的燒紙掀起來。
薑南看的眼皮子一跳,生怕飄出去的火舌燃起來,立刻要去尋物件滅火。
後院往來人少,薑南才拐了個彎,就被人突然從後捂了嘴朝偏房裏拖。
她被丟在地上,隻聽門一關,陳昊撲了上來,一手扯她的褲子。
陳昊怕她喊,死命捂著她的嘴,喘著粗氣貼近,“好妹妹,你真白。”
薑南嚇得從一旁摸了個物件,看也沒看的朝陳昊臉上砸,人趁機朝外跑。
但偏被人給碰見了。
來幹活的大娘眼尖,“怎麼啦,你褲子怎麼爛了?”
緊接著,揚起陳昊的罵聲,大家循聲看去,正好看他提著褲子朝外跑。
於是,陳家操辦的喜喪變禍事,街裏鄰坊將這一幕親眼堵了個正著。
不過一夜,薑南失貞的事就傳了個遍。
王霞氣的臉都歪了,說薑南是個賠錢貨,可任憑她如何解釋都沒人信。
王霞又不知從哪尋了個辦法,找了群記者,拉著橫幅跪在陳家門口鬧。
哭天嗆地的要陳家負責。
但出了事才得知,陳家專程帶了陳昊回來,原是他在外闖禍回來避風頭。
他玷汙了公司女員工,那家人報了警,陳家前後花了好多錢才將擺平。
本以為他會改過,沒成想他骨子裏是個混不吝的慣犯!
全是陳老爺子偏袒又驕縱的結果。
陳老爺子大罵家門不幸,派人去喊陳昊,發現這人連夜收拾東西跑了。
了無音訊。
陳昊再三連累家族聲譽,害的陳氏股票一路猛跌,陳老爺子幾乎遭不住。
他想拿錢了事,但王霞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偏要陳家娶人進門。
這年頭,蠅頭小利可不夠。
薑南自殺過一次。
但沒成。
人剛吊在橫梁上,突然從窗戶翻進來個人,直接將她給攔腰抱了下去。
薑南幾乎背過氣,來人卻對她做起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陳最,你男人。”
她嚇得不輕,人朝門外跑,剛好撞見喜滋滋的王霞與登門的陳家人。
陳家帶著彩禮來提親了。
但訂婚的不是陳昊,是剛被接回來的少年陳最。
陳老爺子美名其約,陳昊年長,陳最與薑南年齡相仿,培養感情最合適。
薑南覺得荒唐,咬準自己可以去做婦檢,但被王霞拎著褲子當眾質問。
“那你告訴我,你沒來月經,內褲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薑南解釋不清。
這事兒被草草定了下來。
可平息這場輿論的代價是,薑南被王霞逼著對外承認是自己勾引陳昊。
而王霞則抱著兒子如願住進了陳家老宅,過著被人伺候的日子。
從那天起,鎮上的那些人看薑南的目光就變了。
提及陳昊,薑南臉色煞白,下意識的反駁,“他碰沒碰我你不知道嗎?”
聞言,陳最習慣性挑眉,偏頭斜睨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所以呢。”
薑南怔了下,看著陳最不屑的神色,一顆心都沉了下去。
仿佛再說,這年頭補個膜又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