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安靜的看著他們。
她來之前額頭帶傷,剛才又被撞了個結實,卻像是空氣一般被忽視。
薑南也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緩了下,覺得痛意少了些,才拿手機報了警。
她臉色有些難看,忍著痛,有條不紊的與交警確定著事發過程與地點。
夜色裏,薑南一手撐著力氣,淡聲道,“對,老城區32號,辛苦你們了。”
她清楚,是自己一時失神闖了禍。
全責。
她認。
在薑南與交警通話的功夫,她一開口,陳最的目光才適時的遞了過來。
並不是擔心。
透過倒車鏡,陳最的語氣沒什麼溫度,“你在這兒等著,我先帶溫溫去醫院做檢查。”
全然不管薑南的死活。
聞言,薑南沒吭聲,默然的掀起眼皮子,與後視鏡裏毫無溫度的目光相對。
半晌。
薑南掛了電話,瞥了眼車上依然貼著的貼紙,心底突然竄起一股冷靜。
“不能走。”
她說這話時,目光掃過毫發無傷的溫暖,突然很想逼陳最做出個選擇。
薑南沉了口氣,再開口,語氣有著難掩的迫切,“陳最,我沒帶駕駛證。”
她確實沒帶,包落在自己的車上,陳最臨時換了輛車,她來不及去取。
她報了警,意味著會被查到無證駕駛,或許要麵臨被拘留處罰的責任。
那可是十五天。
薑南希望陳最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為自己想一次。
他如今在這座城裏的能耐頗大,隻要他想,動動手指就有的是人將她的駕駛證取來。
薑南害怕。
她上大學時出了些事,至今仍然心有陰影,不想在冰冷的拘留室裏待著。
然而,陳最的麵容隱匿在夜色裏,看人的眼色很淡,卻讓人看不穿情緒。
他知道無證駕駛要麵對的後果,也知道薑南心有障礙受不了這個結果。
以薑南簡單的人際關係,沒有他的幫忙,怕是要被關上個十天半個月。
陳最蹙了下眉頭。
見二人相視,溫暖心一緊,抓著陳最的手也借機鬆了幾分力氣,“小六。”
她一開口,恰到好處的打斷了陳最看人的思緒。
與薑南不同,溫暖眼尾勾人,紅唇半啟,正是當下流行的禦姐那一款。
可性子溫柔如水,自內而外的反差,對男人來講簡直是視覺上的絕殺。
薑南清楚,這對陳最也不例外,所以溫暖一開口,她的一顆心就涼了。
“我沒事的。”
溫暖推開陳最,仰著臉看人卻有種恰好的無辜感,“你先幫薑學妹吧。”
陳最回眸看向她。
察覺到男人的目光,溫暖勉強笑了下,伸手推開車門,“我到了,就先走了。”
見人走,陳最眼色一沉,長腿一跨的下車去攔,沉聲道,“我送你。”
薑南將二人無形中的拉扯看在眼底,她抿唇,心一下子落底。
“陳最。”
她默然地下了車,隻身站在夜色裏,不甘心的問,“那我呢?”
她呢?
她又算什麼?
陳最似乎才想起身後還有個人,腳步一頓回望去,就見薑南在風中紅了眼。
說不上來的可憐。
他蹙了下眉頭,看向她的目光裏摻雜了幾分冷然,“薑南。”
陳最嗓音清冷如水,“你真以為,我陳最就活該一輩子給你兜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