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仍然沒有聚焦,眼前是灰茫茫一片。
“你的盲杖呢?”他又問了一遍。
“丟了。”我終於回過神來,轉了轉手腕,沒能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裏解救出來。
他臉色仍然不好看,“掉了不會找個東西?不是說學會了聽紅綠燈的聲音?我是這種教你過馬路的?你知不知道,剛才差一點就......”
我皺眉疑惑。
蔣司南的語氣裏怒氣難消,甚至都不顧及這是什麼地方,竟然當街就對我教訓起來了。
難道是我這一世沒有乖乖聽他的話,任由他玩弄,激起他的怒火了。
他壓低了聲音開口,“眼睛都瞎了,還敢不接我電話?沒我,你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起來蔣司南好像終於反應過來,這裏是什麼地方了。
海城大學是有他不少熟悉的人,他不會在這裏當禽/獸發瘋。
我猜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著我看不懂的怒火,然後湊到我耳邊,“房子裝好了,跟我回去,還有,我不是告訴過你,出門要戴口罩!”
他說完這句話,目光冷冷地瞥向正在偷拍我的男生身上。
那男生嚇了一跳,急忙收起了手機沒敢再拍。
蔣司南還是拉著我走了過去,“把照片刪了。”
男生無比窘迫,拿出手機,蔣司南奪過手機,總算是鬆開了抓我的那隻手,偏執似的檢查男生的相冊,徹底將我的照片一一刪掉。
那戳手機的力道,讓那男生欲言又止,又不敢阻止。
我沒有看蔣司南,轉身往學校裏走去。
結果沒走幾步,就被他一把摟住腰抱了起來。
“還往馬路上走,是想被車撞死?”
聽到他說想被車撞死,我頭皮一麻,“放開我!”
我故意去抓前天我在醫院,在他手上抓出來的傷口,他嘶了一聲,卻把我勒的更緊了一些。
“舒簡,你究竟在和我鬧什麼!怪我把你一個人扔到酒店?”他拖抱著我,往車子那邊走去,“我還沒有怪你,從醫院裏偷跑這件事!”
“放手!放開我,幫我報警,幫我報警!”我掙紮的厲害,大聲求救,腳跟重重的磕到了他小腿骨上。
“在度假酒店你報警,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知道嗎,我還沒和你計較,你倒是蹬鼻子上臉。”
蔣司南聲音冷的厲害,那條胳膊摟著我腰的力度,仿佛要把我生生勒斷。
我胃部被勒的劇痛,再多的反抗都沒有用,回過神來,已經被他拖拽到車子邊緣。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保安攔下了蔣司南,應該是剛才在門口看到這一幕了,所以趕過來的。
“這位先生,請問你要做什麼?”
我雙手抓住了保安的衣袖,“救我,我不認識他,救救我,幫我報警!”
我呼喊的同時,看到蔣司南臉色鐵青。
他死死地盯著我拉扯著保安袖子的手指,“我是不是該把你手指一根根敲碎,你才不敢在我麵前勾搭別的男人?”
“先生,幫我報警!”
保安聲音緊張又顫抖,“這位先生,這個女孩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麻煩您鬆開她。”
我知道,蔣司南凶狠起來,很多人都會害怕,都會迫於他的威嚴之下。
所以保安才會害怕的聲音發顫。
蔣司南突然冷笑,“海城大學多少學生?你一個保安,倒是一眼就知道她是海城大學的學生?關注她多久了?和她有過一腿?”
“啪”的一聲,我給了蔣司南一巴掌,這一巴掌很用力,我的虎口都在發麻。
四周靜悄悄的,蔣司南舌尖頂了頂被打過的臉頰。
下一刻,他直接打開了後座車門,將我一把塞了進去。
我手下意識地撐了一下座椅,手腕上劇痛襲來,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
保安聲音有些生氣,“這位先生......”
“滾,我,你還惹不起,如果不想丟掉工作的話。”
蔣司南說完,就抓住我的腿推回車中,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他緊接著進了駕駛座,車子駛出了海城大學校門口。
我又被他抓住了。
我想逃。
但是我不能跳車。
在他死之前,我不能死。
一開始,他的車速很快,緊接著,他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喉結滾動了一下,然後將車子停到了路邊。
我正要打開車門逃下車,他已經到了後座,拽著我的腿,一把將我拽到了他懷裏。
車門全部上鎖,逼仄的空間裏,我被困於他臂彎之中。
“雙眸水潤潤的,看著香香軟軟的,是勾引我呢?兩天不接我電話,膽子肥了是不是?讓我檢查檢查,是不是給我戴綠帽子了。”
他說完,他自己反倒是沉了臉,臉色鐵青就要來剝我衣服。
“你在醫院裏對我說的那番話,我都沒有和你計較,竟然敢拒接我電話,還敢拉扯那個保安,我等下就讓他滾蛋!”
“蔣司南!”我死死地拽著衣服,並沒有看他,“我們打個賭吧。”
他深邃的眉眼晦暗,呼吸急促,薄唇在我鬢角上親了一下,“賭什麼?”
被他的唇碰到,我惡心的差點當場吐出來。
“我們來賭,誰先愛上誰,為期三個月。”
我知道,他深愛著宋瑤,根本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
我也知道,我絕對不會愛一個畜生。
我隻是在用緩兵之計,隻是找個理由,讓他停下他眼前畜生一般的行為。
“愛?你想讓我愛上你?”
“你敢嗎?”我雙眼盯著車頂,不去看他,是因為我還要繼續裝盲人。
蔣司南嗤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譏諷。
上一世,我是看不見的。
所以上一世我小心翼翼的問他,會不會喜歡我的時候,原來他是這樣譏諷的表情。
他從始至終都覺得我不自量力,覺得我癡人說夢。
蔣司南一臉意興闌珊,他坐起來整理了一下白襯衫領口,將挽起的袖子一點點放下,傾身從駕駛座那邊拿了一包煙,咬住煙蒂點燃。
我被嗆的咳嗽了起來,他又將煙圈吐到了我臉上。
“賭注是什麼。”
我神情冷淡,“如果我輸了,我這輩子都聽你的話,你讓我對誰跪下,我就對誰跪下,你讓我對誰磕頭,我就對誰磕頭,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絕不反抗。”
他挑眉,“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到期,賭注沒有結果,是不是也算你輸?”
我顫抖著雙手攏著衣服,“算我輸!”
我很清楚,這個賭注對蔣司南來說,很有誘惑力。
誘惑的點在於,我如果輸了,他可以讓我對宋瑤下跪磕頭。
這是蔣司南為了哄宋瑤開心的小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