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這邊時不時地來一個深情凝視。
牆上吊著的人,聲音逐漸虛弱,腦袋充血,滿臉漲紅。
當桌子上擺上三菜一湯後,墨寒酥自然而然的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胡蘿卜送入口中。
“哇哇哇......”
墨寶不幹了。
之前吊著都還能忍,吃飯不叫他怎麼忍得了?
聲淚俱下控訴墨寒酥行為:“我可是你弟弟啊!”
“這樣折磨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江北辰多加了一雙碗筷。
這麼小的孩子,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大概是能被放下來了。
還未上手解皮帶,隻聽見墨寒酥冷不丁來上一句:“堂的。”
“你沒了,又少了一個需要解決的麻煩。”
墨寶淩亂在半空。
輕聲哽咽著:“我一直當你是我最敬愛的姐姐,將你當做人生的方向和追求,你竟然將我當成麻煩?”
“怎麼?難道我還要和你爭家產嗎?”
“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那麼會賺錢,我難道就不知道討好你,跟著躺平嗎?”
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
墨寒酥直接無視,認真吃飯。
江北辰看著那小正太張紅撲撲的臉,多嘴一句:“菜涼了不好吃,要不先放他下來?”
“阿辰做的飯,隻能我吃。”墨寒酥小女孩般噘嘴。
冷酷無情黑暗係的墨寒酥,化身嬌柔美麗的軟妹子,極大地反差感,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扛得住。
江北辰心瞬間融化了。
就差鼻子上沒有套環,任由對方牽著走。
下一秒的場景,江北辰已坐在了墨寒酥的對麵,滿臉姨母笑的吃飯。
墨寶徹底崩潰。
發出一聲絕望咆哮,像條蚯蚓一樣半空中蠕動。
聲淚俱下的控訴:“快放我下來。”
“你們這對蛇蠍心腸的夫妻,我看不起你們。”
“咚!”
兩條凳子同時往後已挪。
墨寒酥和江北辰齊刷刷站起來,逆光讓兩個人的表情都籠罩在陰影中。
強大的冰寒之氣加持著陰鬱之氣朝著墨寶步步緊逼。
墨寶緊急閉嘴,驚恐萬分看著這兩個人。
這一刻,他好想逃,但是逃不掉。
兩個人近在咫尺,墨寶終於扛不住這種奇怪的壓力,“哇”的一聲哭出來。
想象中的殘忍畫麵沒有出現。
“哎呀,他還是個孩子啊!”江北辰笑眯眯的替墨寶鬆開繩子。
墨寒酥更是像逗弄小狗一樣,逗著他的下巴。
得到自由,墨寶看著蜜雪夫妻二人組,嚇得蜷縮在角落。
他們的甜蜜和冰雪,怎麼交替的這麼自然和猝不及防。
完蛋了......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好像更可怕!
墨寶可憐巴巴蜷縮在角落,別說吃飯,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默默慚愧,他有罪,就不該有那該死的好奇心。
畢竟,能夠被家裏女魔頭喜歡上的,會是什麼正常人嗎?
特別是,整個吃飯的過程中,墨寒酥都在笑啊!
這個隻有一種表情的女人,傳說之中,她的笑容代表的是毀滅。
從他落地開始,父母都在警告他,不管任何情況,隻要看見墨寒酥笑,那就做好死亡的覺悟。
放心,爸媽甚至整個墨家都與你同在。
“你弟弟怎麼不吃飯,他不餓嗎?”吃到一半,江北辰似乎想起了有這麼一個小孩。
墨寒酥歪頭,回眸一笑:“過來,賞你吃阿辰做的飯。”
咚!
可憐墨寶小小年紀,嚇得一個筆直跪地,哭的驚慌失措。
抽著氣的喊:“大......大王......好可怕,我......我想回家。”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地板上。
房間門被捶打的如同擂鼓。
苗翠蘭氣衝衝的站在大門口,身後還跟著大姐江飛奴,二姐江照夜,五姐江攏客。
此刻,四個女人滿臉怒容,狠狠地盯著睡眼朦朧的江北辰。
“江北辰,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這種時候還能睡得著覺?!”苗翠蘭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抽過來。
江北辰側身避開,巴掌落在門框上,發出一聲劇響。
“啊!”苗翠蘭一聲慘叫,手頓時又紅又腫。
氣得她直跺腳,怒喝道:“小王八蛋,你還敢傷我?”
“嗬嗬,對,也不知道誰的王八蛋。”江北辰冷笑一聲。
苗翠蘭整張臉憋成了豬肝色,她心裏又驚又氣,從來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這段時間是怎麼了?
“吵吵鬧鬧的做什麼,行了,說正事。”江飛奴打算。
盯著江北辰,語氣嚴肅的說:“江北辰,現在戶口也給你辦了,你更應該承擔身為江家子弟的責任。”
“子規病情加重,需要立刻前往漂亮國治療。”
“你應該知道,子規為我們家付出了很多。我們是一定要治好他的。”
“治療費用,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江飛奴歎息一聲,臉上出現一抹疲憊之色:“江家公司早已是岌岌可危,是我一直在苦苦支撐。”
“這個月內再不能還清銀行的錢,我們江家就會麵臨倒閉。”
江飛奴神色凝重的盯著江北辰,激動地語氣似乎想要喚醒他最後的良知:“你收拾一下立刻和墨冉冉領證,也好讓墨家為我們注資。”
“不然,江家隻有破產。”
事關江家所有人的生活質量,幾個姐姐也是一臉嚴肅的看向他。
大清早的,就是聽她們說夢話。
江北辰好笑,隨意的將手撐在門框上,戲謔道:“江家破產和我有什麼關係?”
“既然不想破產,你們就別給江子規治療啊!”
“舍不得他死,就讓他嫁給墨家啊!”
“來我這兒叫什麼叫。”
“你混賬!”一聽江北辰不答應,幾個女人瞬間炸毛。
七嘴八舌的展開謾罵。
“江北辰,從小到大,你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江家給的。”
“要是沒有江家,你會有今天的好生活?”
“人要懂得知恩圖報,雖然將你送去了鄉下,可憑借江家的實力,你過得也是錦衣玉食的生活。”
“享受了江家給你的恩澤,就必須回報!”
一開始還好,提到從小到大江家的賜予,江北辰臉徹底陰沉下去。
轉身從廁所接上高壓水槍,拿出來就開始噴。
誰敢張嘴說話就噴誰。
江北辰狠狠咬著後牙槽,恨恨道:“我最倒黴的事情,就是有你們這群親人。”
“我從沒有接受過你們半點好,需要還恩的,是江子規。”
“你們要是沒睡醒,我給你們醒醒瞌睡。”
“你們從小到大虐待我,還不夠嗎?!”
幾個女人精致的妝容被衝刷出了大米湯。
江照夜氣衝衝的說:“我們是你的姐姐!”
噴水槍對準了她。
冰冷的水加上高壓衝刷,痛的他們落荒而逃。
苗翠蘭氣的胸前劇烈起伏,手指顫抖的指著江北辰:“你這個災星。”
“我們家一直好好地,你一回來,就麵臨倒閉的問題。”
“子規才是我們江家的寶貝,災星就該去死,你等著瞧,我的福星一定會帶領江家脫離困境。”
苗翠蘭喊的正起勁。
江北辰毫不留情舉起水管噴頭,直接將壓力開到最大。
滋......
“啊!”
苗翠蘭整張臉都被噴的通紅,甚至還連連嗆了好幾口水。
“沒人性的東西,小心天打雷劈!”
“人在做天在看,你會遭報應的。”
咆哮聲逐漸遠去,江北辰看著落荒而逃的人,臉上卻沒有半點報複後的快感。
他握著拳頭,好一個福星。
那他倒是真要計較一下,讓他們清晰地認識到,誰才是福星,誰才是災星!
想要摔得痛,最好的辦法,就是要捧的足夠高。
江北辰冷靜的關掉水龍頭,收拾一番,去找陸承軒。
路上,車上全是幾個女人對江北辰的控訴和謾罵。
隻有江攏客安靜的坐在後麵,有點走神。
趁著她們喘氣的功夫,問了一句:“媽,江北辰回家之前的生活,究竟是怎麼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