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裴季之見狀，心中暗喜，趁機站出來說道：“尊者大人，為了比賽的公平公正，還請您徹查此事！”

褚臨淵坐在高台上，神色淡漠地掃了一眼眾人，隻吐出四個字：“本座不知。”

眾人嘩然。

“尊者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包庇自己的徒弟嗎？”

“這也太不公平了！”

褚臨淵不理會眾人的喧鬧，目光落在溫蘅身上：“既然有人質疑，那就查吧。生死不論。”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生死不論？這是要將自己的徒弟置於死地啊！

溫蘅鎮定地站出來說道：“我願意接受檢查。”

江逾白扮作醫士上前，不動聲色地將溫蘅的藥瓶換成了普通的補藥。

溫蘅坦然地將藥瓶遞給眾人，任由他們檢查。

然而，青雲宗大師兄卻突然指著藥丸說道：“這藥丸的顏色和之前蘅蕪師妹吃的不一樣！”

溫蘅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裴季之立刻抓住這個機會，對褚臨淵說道：“尊者大人，您也看到了，這其中必有貓膩！還請您——”

“與我何幹？”褚臨淵打斷他，“本尊說了，生死不論。”

裴季之臉色一僵，心中暗罵褚臨淵不識抬舉。

他原本想借此機會跟褚臨淵談條件，換取清心蓮，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油鹽不進！

溫蘅低眉順眼地站在大殿中央。

她偷偷抬眼，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周圍，天衡尊者褚臨淵端坐在上首，一派閑適地品著茶。

大殿之下，則是青雲宗的人。

為首的裴季之，麵色鐵青。他身後的三位師兄，則是一臉的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來將她撕碎。

溫蘅在袖中摸索著藥瓶，指尖觸到光滑的瓷麵，心中稍安。

“蘅蕪姑娘，”裴季之冷聲開口，“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溫蘅垂下眼簾，輕聲道：“弟子…弟子冤枉…”

“冤枉？”

裴季之冷笑一聲，“你用了禁藥，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溫蘅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粒瑩潤的藥丸。

“師父煉製的藥丸，顏色全憑喜好，每次都不同。”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褚臨淵，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褚臨淵卻隻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並未言語。

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裴季之額角青筋暴起，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尊者，您多少說句話啊！”沈琉姝實在忍不住於是開口說到。

褚臨淵終於放下茶杯開口說：“蘅蕪所言，句句屬實。”

此言一出，殿內一片嘩然。

“這…這怎麼可能！”

裴季之難以置信地看著褚臨淵，“尊者，您…您莫不是被這妖女迷惑了！”

褚臨淵瞥了他一眼，帶著警告的意味。裴季之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言。

“隻要尊者願意用清心蓮交換，我青雲宗便可既往不咎。”

裴季之咬著牙，再次開口。

褚臨淵沒有理會他，反而轉頭看向溫蘅，“你怕嗎？”

溫蘅搖搖頭。

“胡鬧！”裴季之怒喝一聲，“什麼全憑喜好，我看你們師徒二人就是聯合起來扯謊！”

褚臨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大殿。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沈琉姝這時突然開口：“諸位師兄，我…我早就看出來了，這位天衡尊者的徒弟，其實就是…就是裴師兄的發妻，溫蘅。”

溫蘅猛地抬頭，她毫不猶豫地揚手，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大殿。

沈琉姝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浮現出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你！”

裴季之勃然大怒，拔劍便要衝上來。

他身後的三位師兄也紛紛拔劍，將溫蘅團團圍住。

溫蘅將手中的藥瓶盡數傾倒入口中，身形一閃，避開了裴季之的攻擊，反手一掌將他擊飛出去。

三位師兄見狀，也紛紛攻了上來。

而溫蘅的速度和力量都遠超他們的想象。

溫蘅身形靈活，招招致命，不過片刻，三人便紛紛倒地不起。

“啪——”

一聲脆響，褚臨淵手中的酒杯在青石地麵上炸裂開來，碎片四濺。

殿內原本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褚臨淵緩緩抬眼，目光掃過裴季之：“裴宗主，你費盡心思設下這局，不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得到清心蓮嗎？”

裴季之臉色驟變：“尊者何出此言！我青雲宗光明磊落，豈會行此等齷齪之事！”

沈琉姝更是楚楚可憐地拉住裴季之的衣袖，柔聲說道：“尊者明鑒，清心蓮是為了......為了溫蘅姐姐尋的，我們怎麼會......”

褚臨淵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偽裝：“既是為了溫蘅，又何必耍這些花招？本座與徒兒來此，也是為了她。”

沈琉姝臉色一白，無力反駁。

她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身懷魔氣的事實。

“既然如此，”褚臨淵緩和了幾分，“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裴宗主想要清心蓮，本座也不是不可以給。隻是......”

他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溫蘅身上，“本座想知道，不過一株清心蓮而已，裴宗主如此大費周章？”

沈琉姝心中一慌，連忙扯開話題：“尊者，蘅蕪姐姐她......她似乎入魔了......”

褚臨淵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入魔？清心蓮隻能清除外傷的魔氣，或是剛沾染的魔毒，若是入心，可就清不掉了。”

沈琉姝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原本以為，隻要得到清心蓮，就能掩蓋自己身上的魔氣，沒想到......

......

清心蓮的歸屬暫且擱置，眾人在青雲宗稍作休整。

連續幾日的比試加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

安排好住處後，溫蘅獨自一人回到房間。

她關緊房門，盤腿坐在床上，調息運轉體內紊亂的魔氣。

連日來的偽裝和壓製，讓她身心俱疲。

溫蘅深吸一口氣，將一顆丹藥送入口中。

她正調息到氣息平緩，忽然感到一股異常的波動。

溫蘅倏然睜開眼。

房間內亮著昏暗的燈光，將床榻的陰影拉得斑駁。

她原以為自己房間隻有自己，卻看見沈琉姝就這樣站在一角，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