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除了媽咪沒有參與的那個世界,我一直以真名示人。
甚至用「藍沅」二字和無數人發生糾纏。
019:「針對真名的攻擊手段數不勝數,巫蠱,詛咒,因果......藍也前輩是自身強悍不在意這些,而你嘛......嘖。」
她又嗤笑出聲:「不用多說了,進行任務吧。」
可我卻注視著她的眼瞳:「媽、藍也在哪。」
019用手撈起胸前長發潑到身後:「這不重要。」
「那麼,除了你以外,還有多少人參加這次活動?」我問。
聞言019挑眉:「這個世界,有我就夠了。」
說話間,她用手背漫不經心敲擊自己的太陽穴:「我的腦寄存在主腦空間,由大千世界中各個種族的精神力卓越學者看護監視,不受精神汙染影響。」
寄存,腦?
可能是我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愉悅了對方,於是019又笑了:「我本來以為你會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呢。」
那天和審判者的對話算是其樂融融地結尾。
我的確對藍也抱有懷疑,也感知到她養我的目的並不純粹,她給予的愛炫目盛大,卻又淺薄而輕浮,哪怕是各式各樣足以保命的道具。
那和人類給予寵物的並沒什麼兩樣。
又或許,我當初的死亡乃至進入主腦空間,都有她的順水推舟。
但是沒關係。
我愛她。
曆經許多世界,她是我唯一的來處,她是藍沅的起源。
我依戀她。
她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何況是性命呢?我早便厭倦了不是麼,隻是人類卑劣的求生欲支持著,一直走下去。
我不是什麼聰明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本我在各個世界中磋磨,一遍遍用虛假的死亡來麻痹自己。
我已經記不起自己最初的樣子了,但是媽咪還和從前一樣。
所以,我總是愛著她的。
所以,我看著言笑晏晏的019掩去眼底心緒,問:「圍剿藍也以外,這個世界任務怎麼辦?」
019再次笑了起來,我這才發現她每次的笑容弧度與肌肉走向都出奇地一致:「藍也前輩可是我的偶像啊。」
她說:「當然是用前輩的方式來致敬她的落幕了——全部殺光就好了。」
說話間,一個挎著籃子的褐袍老婦人從我們身側經過,019手起刀落,一顆頭顱咕嚕嚕滾落到河溝裏,夾雜著血絲的瞳孔裏能看見昏沉的城堡倒影。
還有我這幅身軀纖細柔弱的倒影。
莫名地我也笑了起來。
走出半生,歸來仍是新人。
用我這麼一個毫無潛力的魂體任務者退休換心腹大患死去,結局哪怕我死掉,也是個連代價都談不上的交換。
019的手搭在腰間的獵槍上:「我的身份是小紅帽裏的獵人。」
「既然是獵人,不獵殺足夠多的人,怎麼好呢。」
她又笑出同一個弧度:「988,去做你的任務吧,被汙染墮落也沒關係哦。」
「我會連你一起殺掉的。」
019在聽到我對自己身份的模糊後,麵色詭異地看著我良久:「那你進入王都是為了什麼?送死?」
「人格互噬,你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