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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遺像從雜亂中透出一角，顧煙才終止腳下的動作。

我以為她發現了妹妹去世的真相，而有所收斂。

沒想到她一把抓起遺像，摔了個粉碎，

“裝病不夠還要裝死！”

“你是成心跟我作對！讓我和秦放不好過是嗎？！”

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望著那已經破碎的遺像，喉間哽痛的說不出話。

助理不忍心，仗著膽子告訴顧煙，

“陸先生的妹妹去世了，他已經很難過了，你就不要......”

話沒說完，就被顧煙狠狠甩了一巴掌。

“吃裏扒外不夠，還學會幫腔做事了！”

“一個裝病，一個賣慘，活的比王八還要瀟灑，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

眼見事態不妙，助理落荒而逃。

我趴在地上，勉強握住妹妹遺像的一角。

今天是你的葬禮，對不起，哥哥卻遲到了。

但你不要生氣，哥哥一定送你最後一程。

我咬牙爬起來，掌心浸滿了血。

顧煙仍不滿足，一次又一次將我踹倒。

讓我在身體的劇痛和心靈的煎熬中徘徊。

直到最後一次，秦放拉住她，

“煙煙，我餓了，不然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他眼睛暼著碎了的遺像，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顧煙瞬間就停止了動作。

帶著對秦放的在意，她頭也沒回就轉身離開。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步履瞞珊走進妹妹的葬禮。

空曠的大廳裏，隻有我一人。

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我抱著妹妹，放聲痛哭。

三年裏苦苦支撐。

忍受身心的雙重折磨。

最後卻什麼都沒留住。

我以為隻要足夠努力，隻要咬牙堅持，就能為妹妹撐起一片小小的天。

可現實卻將我的希翼打了個粉碎。

殯儀館的一夜，手機不停作響。

無數張曖昧親昵的照片，從秦放的聊天框中彈出。

他的七十二種姿勢伴隨顧煙的儀態萬方，從頭到尾都散發著愛的芬芳。

“別掙紮了，煙煙心裏隻有我，就算你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

“你知道我們昨晚弄了多少次嗎？”

“從臥室到客廳，再到沙發，最後用你那所謂妹妹的遺物，才勉強擦拭幹淨。”

我心如重錘，沒忍住罵了秦放。

大概是餘怒未消，加上秦放添油加醋。

顧煙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找到我。

看見妹妹的遺像，她有半秒遲疑，隨即又冷笑，

“戲都被你們做足了，這麼愛演，我今天就讓你演個夠！”

她按住我的頭，拚命往地上磕。

鮮血暈染一片，我無助又無力。

看著被砸的稀巴爛的葬禮。

我第一次哭的撕心裂肺。

我連累了妹妹，連累她最後的安寧都得不到。

天亮。

我把顧煙的所有聯係方式拉黑，又將她和秦放的手筆，一並發送到網上。

我要讓這三年的蹉跎和不堪，都公之於眾。

我要讓死去的妹妹靈魂得到慰藉。

處理好一切，我抱著妹妹的骨灰，登上了異國的飛機。

顧煙回去的時候，顧母正命助理盤算殯儀館的賠償。

看著那些支離破碎的葬禮照片，顧煙臉色不悅，

“陸璟霆愛做戲，你們也跟著湊熱鬧。”

“你是故意讓我去的吧？”

“好好的活人非要追求死人儀式，也不嫌晦氣！”

她張望了一圈，又漫不經心，

“陸璟霆呢？不會也死了吧？”

顧母聽聞氣的將茶杯摔置，

“是，死了！他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