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周氏隻當是自己女兒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這婚哪能是說離就離的。至於孩子的事總有辦法的，不過這鐘家人也確實是心狠，自己的親生骨血都下得去手。她為女兒著急，但一點辦法都沒有。

女人在婆家受欺負，除了有些確實是自己性子軟之外，還得看娘家硬不硬氣。顧大娘一想到丈夫死前過繼的那個繼子更是心口疼，越發後悔當初沒生出兒子來不然女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倚仗。

這話要讓沈照知道，必定會笑出聲來。她阿媽才真是轉不過彎來，這世上誰都靠不住！就算她有親哥哥又怎麼樣？難不成還能管她一輩子？

她在回娘家的路上買了麵粉和白糖，打算做點蛋糕給女兒嘗嘗。正在家裏翻箱倒櫃找鍋碗，就聽到屋外有人叫她阿媽的名字。

在門口看雞的丫丫聽到聲音，跑出去看了，大老遠就喊：“媽媽，媽媽，好大的瓜啊。”

小家夥正是好奇的年紀，看到什麼都特別容易興奮。

沈照出去一看，院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後生。看著眼熟，但她一時半會想不出來是誰。

少年人笑容燦爛，扯著嗓門同她打招呼：“阿照姐姐，我媽聽說你回來了，叫我送點地裏的菜嘗嘗。”

也不等她說話，放下就跑。

顧大娘在菜園裏聽到聲音跟過來，隻遠遠瞧見一個背影，“看著好像是天朗，你剛才怎麼不叫住他。”

沈照不好說自己早把人家名字忘得一幹二淨，隻笑笑沒說話。

“他沒考上大學，畢業了也沒一個出路，你承平叔隻怕想托你在城裏找找機會看能不能進廠。”

沈照這才想起當年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村長顧承平一直托人找關係想給孫子在城裏買個工作，最後好像進了機械廠。隻是沒過幾年就倒閉了，後來自己出來單幹做起了包工頭聽說幹得還不錯。

小丫頭圍著地上的大冬瓜轉圈圈，伸長手臂比劃著大小，驚歎說：“哇哦，看著比丫丫還大。”

老太太聽著直樂，這小丫頭還真是機靈。又想到女兒婆家要生兒子的事，頓時沒了好心情。

沈照完全不理會親媽的鬱悶，指著地上的冬瓜對女兒說：“媽媽給你把瓜做成糖好不好？”

“糖好！糖好！”陳愛媛給的那兩把奶糖早被沈照收起來了，小丫頭自然沒吃過癮。聽到有糖吃，開心得轉圈圈。

顧大娘見母女自顧自的樂嗬，不禁氣悶，罵了句：“變著法的糟蹋東西。”

沈照不以為意，和親媽頂嘴：“你就我一個女兒，你的東西不給我糟蹋你還打算留給你那個假兒子不成？”

這話當真是戳人心窩，氣得顧大娘拍了下女兒的後背，“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

她的手碰上女兒的肩胛骨，心裏又是一哆嗦。剛才進門時就發現女兒瘦了，但沒想到居然瘦成這樣，這肩胛像刀鋒一樣。

她直覺女兒肯定還有事瞞著自己，她一向乖巧懂事不是會亂來的性子。這次突然回來，張嘴就說要離婚隻怕是在婆家受了不小的委屈。等女婿來接人，她一定得好好幫忙說道說道，實在不行兩口子就搬出去住，省得老太婆一天到晚的瞎攪和。

她試探著開口問：“阿照，你什麼時候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