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鬧鐘還沒響,沈照就起來了。她心裏存了事,睡得不太好。
上次做的蛋糕火候不太對,味道差了點。她找村裏要了些磚,請人在院子裏起了一個麵包窯。晚上睡覺前把材料放裏麵,也不知道成功了沒有。
剛開門發現阿媽比她還早,已經點火燒水煮糖雞蛋招呼她吃了墊肚子。胡滿娘被沈照趕出去以後,就再沒說過雞蛋的事。她對自己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子還是有些怕的,生怕她拉著自己掰扯老人贍養和那一年半的工資。
見她起來,沈周氏就讓她先去看窯裏的點心,昨天做的時候就念叨好久,這糖啊蛋的霍霍得她心疼。
沈照知道人年紀越大膽子越小,生怕她瞎折騰浪費錢。這種話她左耳進右耳出,並沒放在心上。
終於看到烤好的成品,沈照捏起來嘗了半塊,又招呼她媽:“味道比上次好多了,你來試試。”
沈周氏不耐煩道:“我不吃,這麼精貴的東西。”
沈照瞪著眼睛塞給她:“不吃也得吃,別人是一張嘴你也是一張嘴,怎麼就不能吃了?”
沈周氏拿自己女兒沒辦法,但心裏卻有了底。這東西軟綿微甜有蛋香,味道著實不差。
她不習慣給女兒搭台,那到嘴的表揚跟著雞蛋糕咽回了肚子裏。
沈照先把留給女兒的放進櫥櫃,剩下的都放到了鋪了油紙的竹籃,交待她媽:“我先走了,等下丫丫醒來先給她吃了早飯再吃蛋糕。別都給她吃了,怕不消化。
沈周氏瞪眼:“行了,也不看看是誰把你帶大的。”
沈照嘻嘻笑:“那是,要不是阿媽養得好,我哪能有現在這種本事。”
沈周氏啐了她一口,本事?啥本事?離婚的本事嗎?女兒的婚事成了她的一塊心病,自己勸了也不聽。隻能等女婿過來接人的時候再好好同人說說,丫丫就放在她這。小家夥年紀小小,聽話乖巧並不難帶。
屋外,顧家的牛車早就到了
顧天朗去賣黃鱔,覺得太少大老遠跑進城不劃算幹脆找了村裏孩子又去抓了不少。沈照當然不反對,隻說其他人如果不想帶回去她兩毛錢一斤收了就是。
一天時間姐弟兩個就湊了上百斤,好在顧家有牛車不然怎麼弄到城裏都是問題。
上車的時候才發現,顧建新也一起來了。
“建新哥,你也去縣裏啊?”
顧建新打著哈欠,他爹說大清早的半大小子和一個女人怕不安全讓他送送,正好他要去前頭村裏辦點事幹脆送他們一程。
沈照她知道這是真話,雖然在2024年華國人半夜出門是常有的事。但現在的治安卻很差,各種殺人搶錢還沒能完全壓下去。
這也是她為什麼沒有獨自做黃鱔生意的原因,無他,保命要緊。
九月的天亮得早,天邊天光漸現顧建新交待兒子幾句就下車了。
後麵的路好走,人也多,兩個人坐在牛車上倒還順當。
沈照不知道陳愛媛是不是還在上夜班,怕錯過了幹脆先去了縣醫院。
保安亭的老爺子還記得她,接過她遞過來的舊靠椅,擺手怎麼都不肯再收她的煙。這丫頭辦事敞亮,倒不是這軟白沙他抽不起而是這種尊重讓人舒坦。
沈照沒法,隻能說自己進醫院辦點事隻是牛車不好停。老爺子趕忙張羅出一片空地幫忙安置,這下總算是接了。
顧天朗第一次進城有點緊張,沈照留他看著牛車自己進去找陳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