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薑兄弟，不是我不想收，實在是收來得砸手裏，店裏的情況你也清楚，哪有客人願意來光顧。”掌櫃目露可惜的歎著氣。

換做好的年景，這老虎恐怕剛到鎮門口就有人爭相競價了，哪裏有機會抬到酒樓後門來。

誰不想憑這虎肉，叫酒樓名氣更上一層樓。

可惜啊···

薑朗心裏早有準備，沒覺得多失望，與掌櫃告辭，看來這虎肉還是得去鎮上富戶的後門詢問。

“幾位留步。”

四人前腳離開酒樓後門，便被一位管事模樣的男子出聲叫住，他擦了把頭上的熱汗，自我介紹道：“在下真是劉老爺家的采買管事，姓林單名一個常字。”

“不知如何稱呼？”

薑朗停下腳步，心裏一喜，鎮上的劉老爺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富戶，他府上管事找來應是對虎肉有想法。

不由帶著希冀開口：“林管事好，在下姓薑，管事可是要買這虎肉？。”

“自然。”

林管事看了眼扛虎肉的薑雨，滿眼驚歎，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力氣著實驚人，怪不得在災年還能獵來老虎。

也是碰上家裏老太爺過壽，老爺發下話來，讓采買些稀罕野物做菜。

誰想他運氣如此好，剛巧聽見路上有人議論，邊問邊尋摸過來，碰見被拒絕的薑家幾人。

明日壽宴上有了這道虎肉，他定能入老爺的眼！

拱了拱手：“薑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薑朗忍不住欣喜，熱情邀請道：“林管事我們去巷子裏講。”

仙客來酒樓的後巷還算僻靜，用來談話還算合適。

林管事沒有計較，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往裏走，幾人便重新回到巷子內。

“明人不說暗話，虎肉薑兄打算賣多少銀兩？”林管事開門見山的問。

薑朗搖搖頭：“林管事見笑，家中野物售賣是我兒出麵，在下一向不清楚。”

林管事臉上的笑意微不可查的一頓，隨即恢複正常，皮笑肉不笑的誇讚一聲：“薑兄好福氣。”

薑山看出他的不悅，接過話頭：“林叔叔莫怪，小子瞧您談吐便知是位爽快人。”

“您爽快，我們也不能小氣。”

“這虎肉是昨日進山所得，重260斤，3錢銀子一斤，共78兩，您看可以嗎？”

林管事聽見報價臉色稍緩，薑朗的話信了八分，這價格還算合理，三錢銀子一斤不算貴，當然更不便宜。

劉府有養殖禽類的莊園，府上並不缺肉，想買是為了圖個稀罕，78兩他手鬆些也能漏出來。

“78兩太貴，薑小子再降一點。”林管事麵不改色的還價。

賣賣就是坐地起價，就地還價，哪能對方說多少就給多少，還還價格至少還能再彙報時表表忠心。

薑山想了想，問：“林管事，白老虎皮你收嗎？”

“如果一起收，一共給一百七十兩如何？”

林管事眼睛一亮：“能否給我看看？”

老虎不是人人都有本事打的，更別說是稀有的。

普通虎皮能賣到五十兩左右，白老虎的價值更高，一百兩不算貴，放到災年錢絕對不止這個數。

薑山點點頭，抖開虎皮給林管事瞧。

白老虎是和狼群爭鬥而亡，虎皮上多少有點傷痕，好在的硝製過後能掩蓋不少，不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林管事喜的當即就露了笑，忍不住摸了摸，驚歎道：“薑兄弟父子好技藝，連這般稀少的白老虎都能獵到。”

薑朗擺擺手：“林管事謬讚，不過是運氣好，剛巧碰上。”

沒有哪個男人不愛威武霸氣的虎皮，林管事當即拍板，花了一百七十兩買下虎皮和虎肉，這樁生意雙方都很滿意，錢貨兩訖之後，順勢談下一樁生意。

以後進山打到獵物還可送來，隻要看上的，劉府都會留下。

薑山心底高興，算是找到一條比酒樓更加穩定的售賣渠道。

懷揣著新鮮出爐的一百五十兩銀票，以及二十兩碎銀子，薑山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擱，一直捂住胸口，生怕被偷兒覬覦。

薑朗瞧得無奈：“山子，你是不怕別人知道你胸口有值錢東西，讓別人快點來偷嗎？”

“自然一點，要麼就把銀票給小雨收著。”

薑山吞吞口水，一臉鬆口氣的神情將銀票遞給薑雨：“爹，我從沒見過這麼多銀錢，拿手裏心慌。”

薑朗笑罵一句：“出息！”

口袋裏有銀錢，眾人神色輕鬆不少，一會去糧店買糧，手裏有糧心裏不慌。

薑山眼底喜色稍退，看向昏迷不醒的謝雲安：“爹，人丟這吧，這裏不靠近醫館，符合他的要求。”

薑朗有點拿不準主意：“小雨，你怎麼看？”

薑雨眼睛發花，揉揉肚子：“爹，先找地方吃東西，我快餓死了。”

穿越的身子沒有她的無底胃，加上神醫穀吃得好，她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挨餓的滋味。

這一路又是跑又是躲，她消耗大量體力，肚子餓的咕咕叫，要不是按住穴位緩解，她根本忍不到交易完。

此時她最迫切的需求是填飽她的胃。

薑朗從懷裏掏出一個窩窩：“怎麼不早說，爹一直備著呢，先吃點墊墊，爹帶你去麵館。”

災年糧食極貴，但今日賺到了銀錢，盡管心疼他還是想帶孩子好好吃一頓。

薑雨笑著接過，大口大口吃的格外香甜。

薑山忍不住看薑雨一眼又一眼，每看一眼就傻笑一回。

別說薑雨莫名其妙，就是薑朗都鬧不清楚兒子腦袋瓜在想什麼。

“二哥，你別笑的這麼磕磣行不？”薑雨實在受不了，邊嚼著窩窩邊含糊道：“爹，你管管二哥。”

薑朗一巴掌拍在薑山後腦勺：“山子，傻笑個什麼勁。”

薑山壓低聲音，伸著腦袋示意父女兩靠近，神神秘秘道：“妹妹，你肯定不是那個臭道士說的掃把星。”

“你瞧瞧你多幸運啊！”

“進山就打到一隻野雞，隔天就是白老虎和狼，才兩天你的收獲比我們五天的收獲都多。”

“你肯定受山神大人偏愛，不然誰能像你一樣，在災年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