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看不清人,隻感覺那粗糲的指腹,能帶起人最深的恐懼。
“救——”
混著雪茄與淺淡苦木香,隱隱約約彌散而來。
“咳——”
寧執青心頭劇跳,可越是危險的時候,她反而越是能逼自己快速冷靜。
她果斷不再掙紮,試圖來向那人表明自己的識相與無害。
她總是能在危急時刻,第一時間權衡利弊,然後做出最適合的舉動。
一如此刻。
察覺到她的鬆動,近在咫尺的那人,漏了一聲笑。
他的嗓音低啞沉磁,動作也不再讓人感到威脅。
隻是黑暗中,她仍感覺他並沒有遠離。
冷冽的清香混著烏木苦香,如一記重錘,把她從久遠的某段記憶裏帶回神來。
怔愣中她痛哼一聲,他壓著她手腕的某種圓珠形物件,帶著冰涼的觸感。
寧執青下意識綿長了呼吸,隱隱中,淺淡的清涼初香掠過鼻尖,然後慢慢轉為一種苦澀雅致的藥香,就像三年前那個混亂不休的夜晚。
寧執青渾身如遭雷擊。
這種獨一無二的味道......
“沈、傾山?”
女人原本清麗的聲線,微啞裏帶著一絲不確定。
三字落,那人終於放過她。
“啪!”
燈光乍亮,一瞬不適後,寧執青微眯著眼看去,驚詫到淡然,不過瞬息。
亮黃的水晶吊燈下,男人一身矜貴定製西裝,身姿頎長,站在那笑看著她,姿態散懶,表情玩味。
“你比我以為的還要遲認出我,寧小姐。”
寧執青沉默,隻是在聽到那聲“寧小姐”時,微顫了指尖。
她低頭掃視過自己身上的狼狽,而他雲淡風輕。
一如三年前。
寧執青緩緩攥緊了拳頭,片刻又緩緩鬆開。
三年,這個早就被遺忘在舊時光裏的人,以無法預料的方式再次闖進她的世界。
沈傾山,似乎一點也沒變。
一樣的惡劣,卻也一樣的引人注目。
“怎麼不說話,在想你那男朋友?他就在隔壁。”
男人施施然走近一步,他身量極高,寧執青不得不抬頭看他。
眼角銳利,內雙眼尾上揚,深藍近黑的瞳仁明亮深邃又帶有凝視感,壓迫感極強。
往下,是細窄山根,駝峰明顯,鼻背硬朗挺拔,鷹勾鼻尖帶著一點異域之感。
恍惚就想起關於他的、諱莫如深的身世。
寧執青呼吸已經平複下來,將耳邊微亂的發絲捋至耳後。
無懼他炙熱放肆的目光,她慢條斯理將領扣扣好。
手指劃過隱隱發燙的脖頸,知曉那裏定然已經紅腫一片。
她垂眸,羽睫輕顫,然後撫過衣料褶皺的地方。
這一切,在男人的凝視中無聲進行。
美人烏發雪膚,窈窕身段被盡數包裹在藕粉色的真絲旗袍中,玲瓏曲線,曼妙撩人。
偏她自己滿麵平靜,清冷的宛若別人有任何非分之想都是褻瀆。
發髻鬆了,她取下了木簪,雙手往後隨手翻卷收攏,然後用木簪一定,一個留著長發的低髻就被挽好。
這一切,宛若一幅動態的中式美人畫卷。
隨後,他的視線跟著她移下,果然在手腕上看見幾道圓形壓痕,已然泛著青。
他微微揚了眉,薄削性感的唇隨即一牽。
三年未見,她出落的更加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