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撿起了手袋,拿出了手機。
沈傾山也拿起一個控板,按動。
安靜的房間裏,碩大的顯示屏幕裏,再次響起了之前視頻裏的聲音。
寧執青在通訊錄界麵倏然按滅手機,抬頭看去,屏幕裏放的赫然是顧妄房內的情況。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隻是淡淡掃過一眼,轉頭看向本不該出現在這的人。
“聽說你快訂婚,和他?”他餘光一掃屏幕中人,表情玩味,卻是答非所問。
寧執青神色斂擰,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
可最終,她眼中微閃,凝向了他左手尾指上的金質戒章,看起來紋路繁複。
之前沒有的。
男人審視著她的恍惚,然後大掌一伸,卻是抽走了她的木簪。
三千墨發霎時如瀑散落。
千般風華,萬種風情,他眸色微深,摩挲著手中潤滑的黑檀簪。
長年累月,木簪早被盤出了烏亮的光澤,木簪通身質樸,隻有簪頭嵌有螺鈿折枝玉蘭花,細弱的一朵,卻是流光生輝。
寧執青默然看著,視線不離自己心愛之物。
木簪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翻轉,靈動的好像有了生命。
“你挑未婚夫的眼光,還挺獨特。”
他笑,臉上盡是看戲的興味。
“還我。”她冷聲道。
“怎麼還?這樣?”
走近間,他用她的木簪挑起她的下巴。
寧執青皺眉別開臉,顯然也是想起了他曾經的胡作非為。
她抿了嘴角,驚覺兩人驟近。
沉香亦或玉蘭香,分不清誰的,互相侵襲纏繞著。
“他這麼放肆,沒關係麼?”
寧執青無視他的挑釁,眉目依舊清冷淡然,忽而勾唇。
“放肆的事,您之前做的更過分,不是麼?”
“你是在提醒我?”
她眉頭一跳。
“怎麼,想要重溫?”
他分明衣冠楚楚一派斯文紳士,可話語著實惡劣。
“我是怎樣的,你不是最清楚?三年前——”
“三年前是我年輕不懂事,都忘了吧。”
寧執青搶過他的話,快速奪過他手中的木簪,他倒是不在意,隻是目光鎖定著她。
“如果你是來恭喜我訂婚,那麼我真心歡迎。”
沈傾山的表情變得玩味,隻是漫不經心勾起的嘴角,隱隱帶著危險。
他不說話,卻用最放肆的眼神,將她想撤離的腳步凝滯。
一牆之隔,兩場混亂。
寧執青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隻是思緒抽離般,後知後覺的荒謬。
寬闊的歐式客房內,深藍短絨窗簾被拉的半開。
“別這麼緊張。”
聞言,她更僵硬了幾分,換來人低低的笑。
粗氣呼在窗上,凝結的白霧模糊了身影。
餘光裏,他修長有力的大掌覆蓋在她手上,像是逃不脫的牢籠。
她無力抵抗,也沒被放過。
“還是這麼愛哭。”
他已然帶起熱度的指腹,不甚憐惜地拭去她眼角的淚。
她恨恨一咬,卻見他並不動怒,破天荒的有一種她被縱容著的錯覺。
她咬的極狠,好像聞到了鐵鏽血腥,連帶著這些年的恨。
他卻笑得邪,像是逗趣,饒有興味看著她因羞憤憋紅了臉。
羊入虎口,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