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柳如煙和左然回到了左家。
剛進家門,柳如煙就讓人把我的行李物品全都丟在了門外。
她滿臉冷意和嘲諷:“沈星回,你有什麼顏麵再回來見伯父伯母?”
別墅的客廳內,懸掛著我父母的黑白照片,我的心瞬間被狠狠揪住了一下。
當年我離開左家後不久,他們就出車禍去世了。
若他們在天有靈,看到如今的我,又會是何種反應呢?
大概依舊會像從前那樣,惱羞成怒地將我打到半死,逐出家門吧。
我聳了聳肩,嘴上回應著:“反正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把我當成兒子。”
聽到這句話,柳如煙眼中的冷意又深刻幾分。
她近乎咬牙切齒的:“是,如果伯父伯母早有預料,他們當年一定不會把你找回來!”
“我也很後悔,當年就不該對你心軟。”
“原來那些欺負你的人都是情有可原,而你......”
“永遠配得上你所遭受的苦難。”
不愧是曾經最愛的人,永遠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一陣見血地讓我疼到發瘋。
我的身體輕顫了一下,抬起泛紅的眼睛,幽幽地回了句:
“你現在知道還不晚。”
回到左家的十幾天,我都住在別墅門口的狗窩裏。
是柳如煙說的,我是她花錢買回來的狗,當狗就要有當狗的樣子。
那段時間,柳如煙和左然也很忙,每天不是出去挑選婚紗,就是預定結婚的場地。
而我也始終像狗一樣地跟著伺候他們。
後來,他們帶我去了墓地,想在結婚之前拜祭一下父母。
對著父母的墓碑,柳如煙再次冷冷地問我:“沈星回,你現在知錯了麼?”
我強行憋回酸澀紅腫的眼圈,回了句:“知錯什麼?我早就不是左家的人了......”
柳如煙眯起眼睛:“你還真是死不悔改......”
“想不出來,那就跪在這兒慢慢想,直到你肯認錯為止!”
她讓人強行把我按在父母的墓碑前跪著懺悔。
我被玻璃紮到又愈合的傷口瞬間撕裂,疼到臉色慘白,冷汗如瀑。
連指甲都摳著地麵流出了血跡,可我愣是咬著牙,沒有喊出一句‘疼’字。
那天,柳如煙陪著左然逛街,一擲千金為他買下一整座遊樂場。
柳氏集團門口的千米廣場中,被她用千萬朵玫瑰布置成浪漫的海洋隻為博左然一笑。
而我,在冷風中對著父母的墓碑,孤零零地跪了一夜。
身體搖搖欲墜,最終支撐不住昏倒在地上,嘴裏還在喃喃地念著:
“不能死,要撐住......”
“人生最後的時刻,我要親眼看她走向幸福的樣子......”
直到第二天,柳如煙將醫院定位的地址發給了我。
我瞬間瞳孔緊縮,齜牙咧嘴忍著傷口再次崩裂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趕到了醫院。
我以為是柳如煙出了事。
可卻沒想到,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柳如煙陪著左然做檢查,兩人緊緊相擁的畫麵。
看到我來了,左然才將柳如煙推開,淡淡地問了句:
“如煙,我能跟哥哥單獨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