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話,柳如煙恨到全身顫抖。
她望著我的眸中有滔天的恨意在洶湧,可最終又忽然平靜了下來。
她站了起來,擋在左然的麵前,衝我笑了笑:“當初我確實不應該放過你。”
她衝隨後趕來的保鏢使了使眼色,將我如左然一般押在樓梯口。
底下的樓梯層層疊疊,讓人往下看一眼,都不禁眩暈畏懼起來。
我下意識地往後掙紮著撤了一步,臉色也跟著慘白起來。
柳如煙卻笑了,伸手狠狠地擒住了我的下頜,幽幽地說了句:
“我說過,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替左然報仇!”
“那就......讓你嘗嘗左然的痛如何?”
她的手倏忽用力,一陣天旋地轉間,我也摔了下去。
我被摔斷了兩根肋骨,之後被柳如煙毫不猶豫地趕出了家門。
她還向我下了追殺令,要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將我徹底趕出京市。
酒吧不願意再收留我,連路邊刷盤子的小攤販都不敢給我一席之地。
那段時間,我都是在天橋底下度過的。
恰逢腦癌發作,我疼得撕心裂肺,拚了命地去拿瓶子裏剩下的幾顆藥。
有小混混不懷好意地圍上來,他們搶了我的行李,還盯上了被我始終護在懷裏的箱子。
他們以為裏麵肯定藏了很值錢的東西,將我打個半死。
直到把木箱子搶走摔開,才發現裏麵隻是一封封陳舊沒能寄出的信。
這是我寫給柳如煙的信。
在離開的這兩年裏,每當我想起柳如煙的時候,都會給她寫一封信。
整整一千封信,字字句句,一筆一劃泣血地訴說著思念與愛意。
小混混看不懂,嫌棄地將箱子裏的信倒出來,撒的到處都是。
“特麼的,真晦氣!還以為藏的這麼緊,是什麼寶貝的東西,結果就這爛玩意兒!”
從箱子底部掉出來一張我跟柳如煙在大學時期的合影。
“這女的倒是長得挺漂亮的......”
“不過怎麼看著這麼眼熟?不是咱們老大要綁的那個?”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小混混趕緊閉嘴。
遠方響起越來越低的警笛聲,他們最後看了我一眼,就慌慌張張地就跑了。
可我的心卻突然一顫,艱難地弓著身體,從半死不活的重傷中爬了起來。
柳如煙有危險,難道有人想綁架她?
我最後看了眼越來越近的警車,咬了咬牙,最終將自己引入黑暗中。
當我找到柳如煙時,她剛從酒吧裏出來。
幾個小混混賊眉鼠眼地跟著她,見四下無人,立刻衝上去捂住了她的口鼻。
見此情景,我咬著牙大喝了一聲:“放開她!”
小混混們被嚇了一跳,可見我單槍匹馬就一個人,又壞笑著甩著匕首迎上來。
我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在獻血橫飛的激戰中,連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滿腦子就想著一個念頭:
絕對不能讓他們帶走柳如煙!我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
這時,巷口忽然閃過一道車光,小混混們見情況不對,立刻四散逃跑了。
而我,對著昏迷中的柳如煙,一步一步地拖著滿地的鮮血爬了過去。
來人是左然,他對著周圍血腥的情景愣了片刻,才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疼到說不出話,用盡力氣將柳如煙推入他的懷抱中。
“記住,是你救了她。”
“如果你真愛她,以後別再讓她陷入這樣的危險!”
左然皺眉回了句:“我會的,但前提是......”
“你永遠也別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我將要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最終扯出澀然的笑容:“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