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女兒過生日時許了個願,她希望媽媽能從閣樓裏出來,陪她一起過生日。
我正哄著女兒,告訴她媽媽隻是怕光,三樓之上的閣樓窗戶打開了。
我和女兒欣喜若狂,下一秒,妻子從窗戶一躍而下,直直摔死在我們麵前。
從此,我們父女一輩子活在了逼死妻子的愧疚陰影中。
直到女兒成年嫁人,從陰影中解脫,我才假裝“病逝”,追隨妻子而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去林舒家迎親的時候。
林家和前世一樣,哪怕已超過出門吉時三個小時,還是牢牢得將我們堵在門外。
宴會廳的賓客早已等得不耐煩,父母頻頻給我打電話催促。
家裏陪我出發的親戚也露出不耐的神色。
尤其是向來疼我如命的父母,氣得在電話裏直發抖。
前世,我撒了上百個8888元的巨大紅包,求堵門的人適可而止,不要誤了吉時。可紅包拿走,堵門的人卻沒動,她媽冷著臉說:“這點誠意和耐性都沒有,還想接走我閨女?”
我隻能配合著繼續做堵門遊戲,塞更大的紅包、陪更卑微的笑臉,靠著兄弟們好不容易才硬闖了進去,可喜房中卻空無一人。
林家人見瞞不住,隻能說她臨時有事出門了。
等她急匆匆滿臉疲憊地趕回來時,臉上還帶著淚痕。
隨我迎親的伯母氣得一巴掌扇在她臉上:“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在結婚這天去辦?不想結就直說,我們家大林不是非你不可!”
林舒臉上冒出五指印,卻不生氣,低頭向我家人認錯:“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們要打要罵都可以,隻求你們別生氣。”
我安撫住氣憤的家人,拚命為林舒解釋,這才將林舒接走。
可原本定好的婚禮流程全亂了。
她沒給我留時間,讓我在她家念出背了一禮拜的保證誓詞。
沒讓我抱她下樓,讓練了三個月單手公主抱的我像個傻子。
沒有在眾人目送下,由她的父親牽著她,走向我,交給我。
最重要的是,沒有在雙方親友的見證下交換戒指, 彼此道一句我願意。
我所有的努力和準備都被她趕到現場徑直上台的一句“很抱歉,久等了,大家吃好喝好。”堵了回去。
所有人都知道我結了婚,辦了宴,卻沒進行任何儀式。
想到上一世的遺憾,我強壓重生後的喜悅,看了看腕表顯示的1:50,對迎親團說:“我們別急著硬闖,先穩住局麵。”
我看向伴郎:“老周,你們相聲社同事不是來了幾位嗎?拜托他們12點上台表演一小時,拖住賓客。讓飯店先每桌上點水果點心,別餓著大家。”
伴郎知道事情嚴重,立刻答應。
我又給林舒的閨蜜徐晴發微信:“徐晴,你讓林舒忙完別離開,我直接去萬壽路接她。”
之後,我安撫好迎親的,又妥善接上送嫁的,帶上林舒的婚禮物品,火速離開。
出發時,我雖有遺憾,但心裏更多的是滿足。
還好,我還有時間和機會,去挽救上一世那場趕集似的婚禮。
我既然能挽救婚禮,就一定能挽救林舒的病,和一家人的結局。
就在我沉浸在興奮中時,伴郎突然驚呼:“程哥,嫂子竟然在殯儀館門口,手裏抱著一個男人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