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正想動手阻攔,夜亦天卻衝過來死死的摟住了她,“不要意氣用事。”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沈安安將他的手撥開,“站在這兒別動,你別出來。”
夜亦天垂於身側的雙手捏成拳,“沈安安......”
沈安安奪門而出,站在廊下衝離開的一行人厲聲道:“人你們不能帶走。”
皇貴妃率先轉過身來,“確實不該帶走,要被帶走的人應該是你。”
“明兒,你看她,她一個小小的才人都蹬鼻子上臉了。
就算不殺她,也要給她一點教訓,讓她知道什麼才叫規矩。”
夜明抬了抬手,阻止皇貴妃繼續。
來榮華宮的路上,太保就跟他說了沈才人做的事兒,他倒也是挺好奇,父皇到底給了太子殿下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緩緩轉過身來,笑著衝沈安安開口:“十步,從此刻開始,沈才人若能再靠近我十步,我就放了你的人。”
趙小高亦是轉過身來,進宮那次沒能殺了她,這一次,定要叫她身首異處。
沈安安還未挪動半步,五名黑衣侍衛已經攔在了她的麵前。
隻見他們背上左右兩邊分別插著一把黑傘、一把半臂長的火銃;腰間更是墜著些奇形怪狀的武器。
每人腰間掛著一枚金色蛛網的令牌,一身黑衣胸前的金色蛛網圖案格外醒目,皆是戴著鬥笠。
遮住麵容的並非普通的黑紗,而是網狀的金屬物,金屬物的下麵,又是一層黑色的麵具。
便是他們站在沈安安麵前,她亦是感知不到他們的氣息,看來是這麵具大有來頭。
現在也不是多想的時候,她一個大跨步便衝了出去。
僅跨出了一步,五名地網沒給她留任何餘地,一瞬間無死角的密集暗器朝她蜂擁而至。
“砰砰砰。”暗器全部砸了個空,砸在了門框上。
縱使沈安安輕功了得,但她還沒落地,五人已經撐起了黑傘,瞬間形成一堵牆。
他們配合默契,便是身懷高超武藝的沈安安一時也覺得吃力。
沈安安出其不意的使出了一招掃堂腿,就在五人躍起躲避的一瞬間,她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滑鏟至夜明麵前,森寒的刀刃架在了夜明的脖子上,速度之快,讓趙小高都無比詫異。
可也在同時,五名地網右手持火銃、左手持刀,無死角的架在了沈安安的脖子和腰間。
一刹那,所有的帶刀侍衛一起行動,將沈安安圍的水泄不通。
沈安安不慌不忙的開口,“三殿下說話應當是作數的吧?”
皇貴妃驚的早倒在了地上,隻朝著夜明伸出一隻手,仿佛要去拯救他。
“賤人,你怎麼敢的啊?”皇貴妃衝著沈安安怒罵,“還不快放下刀,原地受死。”
夜明沒有絲毫驚慌,一雙澄澈透著天真的眸子,直直看向了沈安安,“當然作數。”
沈安安聞言也不廢話,收起了匕首,垂下了手,“這樣最好。”
夜明擺了擺手,架在沈安安脖子上的刀瞬間撤走,抵在她腰間的火銃也收了起來。
五人齊齊站定的瞬間,趙小高一個箭步上前,“廢物。”
他一個巴掌,拍了五個。
夜明轉過身,輕聲道:“走吧太保,不是要教我騎射嗎?”
夜明僅一個眼神,架著蓮花的侍衛便將人丟在了地上。
皇貴妃從地上爬起來,追在夜明身後,“明兒,就這樣放過她了?”
沈安安忙打橫抱起蓮花,“沒事兒吧?”
蓮花虛弱的搖了搖頭,“娘娘,奴婢拖累您了。”
“什麼話。”沈安安抱著她進了屋子,將人放回了榻上。
目睹一切的夜亦天,此時仍是驚魂未定。
“你日後再這樣魯莽,你在這宮裏真的就沒幾天好活了。”夜亦天後知後覺的警告著。
沈安安不管不顧,收集著門框上的暗器,答非所問,“你餓了沒?”
夜亦天頗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沈安安掂量著手中的暗器,她回頭看向夜亦天,“雖然我還想不明白陛下為什麼不殺我。
但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你和我現在都不能死,起碼還不到死的時候。”
夜亦天聽著沈安安的話陷入了沉思。
沈安安轉身進了屋子,拉著夜亦天坐在了凳子上,“你先在這兒坐會兒,待會兒帶你出去。”
她轉身用剛才收拾的暗器,在門口搗鼓著。
夜亦天站起身疑惑的望著她,“你這是在做什麼?”
“以防萬一,不能讓蓮花再受到二次傷害。”說著,她已經搗鼓好了。
“走吧。”沈安安領著夜亦天跨出了房門,而後躡手躡腳的關上了門。
蓮花受傷嚴重,除了每日要服用的湯藥外,吃食上也需要補充。
這一次,她並沒有施展輕功帶著夜亦天飛躍上房頂,而是牽著他走在宮道上七繞八繞。
忽地,在一處宮道上,她蹲下身捂住了夜亦天的口鼻,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直至兩道身影從頭頂掠過許久她才鬆開了手。
“你想捂死孤嗎?”夜亦天大口喘息道。
沈安安翻了個白眼,“你沒看有人監視我們嗎?”
“你說的那什麼神威寶庫在哪裏?”她小聲道,“現在天光白日的,去弄藥材和食物不現實,還是先去看看你想看的吧。”
夜亦天無語,“這天光白日的去神威寶庫就現實了?”
沈安安“嘖”了一聲,“現在不也沒事兒嗎?先去看看。”
夜亦天指了個方向,沈安安抱著他,一躍而起。
不多時,他們便趴在了一處房頂之上。
“這守的夠嚴實啊,就算晚上也不好進去。”說罷沈安安仔細觀察了一番,想要進去,塔頂應該就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就在守衛換防的一瞬間,沈安安瞬間提拎著夜亦天來到了寶庫的最頂端。
與其說是寶庫,但其實更像是一座寶塔。
外牆的各個角度極其刁鑽,若不是像沈安安這樣輕功了得的人,根本無法靠近頂端。
她將頭貼在窗戶上,確定裏麵沒任何動靜,才掏出匕首撬開了一扇小窗戶。
沈安安輕輕將窗戶關上,轉身的一瞬間,一大一小傻眼了。
“你不是說這是個放大炮的地方嗎?怎麼會是金庫?”
看著堆砌如牆的金磚,沈安安都傻眼了。
夜亦天呆愣的搖了搖頭,“孤也是第一次上到這一層,此前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