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易澤牽住崔灩汝的手,用小奶音控訴。
“我討厭你!是你害爸爸暈過去的!”
崔母冷冷盯著她,就像她是個壞事做盡的罪人。
“這次你做得太過分了,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家裏人?”
“都這麼大了,還一點都不懂事,我看我就是養了個白眼狼。”
病房氣氛劍拔弩張,崔盛婉心口更是憋悶。
她在公司被針對圍攻的時候,她的這些所謂的親人沒一個人站出來幫自己。
甚至反過來指責她說出真相。
簡直可笑。
她垂下眼眸,嗓音漸冷。
“找我來幹什麼?”
崔母和崔灩汝對視一眼,把手機拿出來遞給易澤。
“乖乖,你去外麵走廊玩,外婆跟媽媽他們聊會兒天。”
易澤接過手機,眼睛都在發光,他能刷短視頻和玩遊戲了!
崔盛婉眉頭一皺:“小朋友少玩手機,會近視的。”
以前照顧易澤,她一向精細,壓根不會給他玩手機。
可易澤一把推開崔盛婉,惡狠狠道:“不用你這個壞人管,什麼都不讓我玩!”
他邁開小短腿猛地撞在崔盛婉身上,崔盛婉踉蹌了一下,就看見易澤已經衝出病房,將門重重摔上。
這可是自己一點點抱在手裏長大的寶貝,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之前的事情,她還能說易澤是在配合演戲,小孩子貪玩。
但現在一看,估計他是真的討厭自己,也是心甘情願認崔灩汝當媽媽。
易如琛她可以放下,但是自己的孩子......
就在崔盛婉傷心之際,崔母忽然笑容和藹走上前,拉住她的手。
“盛婉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之前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了,就當是你太任性。”
崔盛婉側頭看了一眼崔母牽著的手,又看向她。
她突然變臉,肯定不對勁。
果然崔母沉不住氣,很快就開口道:“如琛要是真變成傻子了,或者沒了,你們孤兒寡母以後怎麼辦?”
“你聽媽話,現在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不如你幹脆和如琛假離婚,咱們把戲演真一點,如琛肯定會恢複得快一點,到時候他恢複記憶了再跟你複婚。”
崔盛婉眼眸徹底冷下來,她緩慢但堅定地抽出自己的手。
“既然要演戲,不如直接真離婚好了。”
崔母和崔灩汝眼睛一亮。
表情落入崔盛婉眼中,她嘴角勾出嘲諷弧度:“給我兩千萬,明天我會準時出現在民政局。”
兩千萬對於易家和盛家來說,就是一張發票的事情。
她隱姓埋名當易夫人,生下易澤這個兒子,處處隱忍著。
這些錢就當是這場狗屁婚姻的賠償金,至於用不用,那是自己的事情。
崔母立馬尖叫道:“兩千萬,我看你就是瘋了,要不是我把你撿回來養那麼大,你能嫁進易家?”
“還給你兩千萬?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一下。”
崔灩汝卻拉住崔母,拿出一張銀行卡往崔盛婉手裏塞。
“妹妹,這裏是十萬塊,你先拿著,等離了婚。”
崔灩汝說話時,語氣總是輕輕柔柔,清亮的雙眸注視著你,讓人忍不住心軟。
崔盛婉卻隻是冷冷一笑。
她鬆開手,任由銀行卡落在地上:“十萬塊?你們打發要飯的?”
崔灩汝拿著銀行卡的手頓了下,立馬紅了眼眶,轉頭看向崔母。
“媽,這,我手頭上最近沒錢,要不你給一下。”
崔母撲上來就要動手,崔盛婉直接反手將人推了回去。
“我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後天我的要求會翻倍,四千萬。”
崔母氣得夠嗆,抄起水杯就砸過去,“你給我滾!”
於是崔盛婉笑著後退:“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
她轉身就走,沒有任何留戀。
病房突然安靜下來,崔灩汝扯住崔母的衣袖,低聲提醒:“媽,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計劃,她可是價值萬億資產的......”
崔母沒好氣扶著白牆,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你放心,我有辦法對付這個小賤蹄子。”
崔盛婉人都還沒有走出醫院,崔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們考慮好了,錢可以給你,明天就去離婚。”
叮咚一聲,崔盛婉收到定位,是民政局的。
她挑眉笑了一下,回複信息。
“兩千萬,要一分不少,否則我就把結婚證和證據發到網上去。”
崔母有些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話,“不會少你的!”
掛斷電話後,崔母陰惻惻一笑,兩千萬她崔家是有,但要看這個小賤人有沒有命花。
崔盛婉離開醫院後,就回到家裏收拾東西,結果隻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因為易如琛說她上班要低調,所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身份。
尋常也隻穿深色職業套裝,首飾之類的壓根就沒有。
她拖著行李箱離開,保姆就在旁邊打掃衛生,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崔盛婉來到一處老房子,這是崔家在她成年時送的禮物。
兩室一廳的破房子,和崔灩汝精致豪華裝修的四層別墅相比,這就是貧民窟。
而崔家之所以願意送她這老房子,還是因為崔灩汝拿了她的設計稿,家裏為了堵自己的嘴。
她簡單收拾一下後,就倒下睡覺,忽然被一陣陣搬東西的動靜吵醒。
崔盛婉自從生了易澤後,就有了睡眠障礙,被吵醒後就容易失眠。
她打開門走出去質問:“大半夜搬家?擾民了知不知道?”
一道清冷冷的聲音響起:“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崔盛婉抬頭看去,對麵門口站著一道頎長清冷的身影。
黑色V領毛衣,袖子微微挽起,手臂青筋微微浮現。
尤其是那雙淺綠色瞳孔,搭配深邃眉眼,看人時深情又溫柔。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是個帥哥。
但就算他帥破天,也不能大半夜搬家打擾她睡覺。
可人家已經道歉了,她不好再揪著不放。
“沒事。”
男人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崔盛婉沒看他,啪就關上了門。
男人單手插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著打扮。
難道自己穿得還不夠誘人?
這個女人怎麼一點都不心動,好歹也留個聯係方式。
緊接著,他看向那陳舊的綠鐵門,勾唇笑了一下。
“你比我想象中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