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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贅蘇家七年,丈母娘說我不能生育,於是讓妻子兼祧兩房。

“江河是婉洲表哥,都是一家人,你別計較。”

那晚,妻子和宋江河水乳交融,用光了家裏堆積的計生用品。

隔壁不斷傳來“再來一次”的央求。

直到第二天天亮,被喂飽的妻子紅光滿麵的出現在我麵前。

她說她愛我,可當晚她又準時出現在了宋江河的床上。

直到一場地震終結了這場鬧劇,我費盡全力將妻子一家從廢墟中救了出來,結果自己被壓倒在廢墟下。

我哀求妻子救救我,她卻跑去關心起了宋江河的擦傷。

“救援隊很快就來了,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先送江河去醫院。”

我看著妻子和宋江河離開的背影,心徹底死了。

一塊掉落的石板將我壓死,再睜眼,我又回到了妻子兼祧兩房這天。

1、

“把這碗藥喝了吧,我要看再不行就算了,別折騰了。”

“這事還是得讓江河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就被灌進我的嘴裏,那苦味讓我瞬間反應過來。

“我重生了?”

我眉頭皺起,喉嚨發緊連忙將丈母娘端著的藥婉打翻,將嘴裏的藥吐出來。

地上,兩截斷掉的蚯蚓還在藥湯中蠕動著。

我感到一陣惡心,這樣的藥,我上一世沒少喝。

端著藥碗冷眉豎眼的正是我的丈母娘,

她對這我沒能讓他女兒懷孕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拿著不知道弄的土方子給我熬成藥喝。

“你幹什麼?這可是我從鄉下好不容易弄來的方子,沒良心的玩意。”

丈母娘叫罵著,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我早就對蘇婉洲一家失望透頂了。

至於我不能生育的問題,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我和蘇婉洲結婚七年,她讓我碰的次算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她說她對這事沒興趣,可宋江河一來,她幾乎天天纏著他要。

前世我因為洗腦真的信了蘇婉洲的話,直到後麵才明白,她不過是不愛我。

既然重來一次,我就不打算再忍了。

“光喝藥有個屁用,你女兒都不跟我睡,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見我突然變了性,丈母娘被氣得臉色漲紅,“好哇,我辛辛苦苦熬的藥,你不喝就算了還和我喊起來了是吧。”

“既然這樣,你就死去吧,白瞎我家養你這麼多年。”

丈母娘罵的很難聽,但這些話在我耳朵裏卻像是一個笑話。

當初我和蘇婉洲結婚的時候,蘇家住的還是村裏的土房子,後來是我一手打拚撐起了這個家。

甚至接他們一家人來到城裏,安家落戶,結果現在到成我是吃白飯的了。

就在丈母娘罵的正起勁的時候,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大力推開。

我的妻子蘇婉洲怒氣衝衝的朝我走了過來,不等我開口,就甩了我一耳光。

2、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病房,蘇婉洲憤怒的聲音鑽入我的耳朵。

“周賀元,你瞎了眼睛是不是,是你弄傷了江河的手對吧。”

蘇婉洲這一巴掌打得我臉紅辣辣的疼,我這才想起來,我是在醫院。

上一世,宋江河剛到家就開始各種給我找麻煩,他嫌棄我礙眼於是將剛剛燒好的滾燙的熱水打翻澆在我的腿上,導致我的左腿大麵積被燙傷。

而他自己的手背也被燙出了一個大水泡。

看見蘇婉洲在教訓我,丈母娘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打得好,這不知好歹的玩意,就該打。”

我看著她們母女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內心就不來由的升起了一股火氣。

塗滿藥膏的腿還在隱隱作痛,我指著腳上的燙傷。

“你就那麼相信他的話?分明就是他拿熱水故意害我,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怎麼樣了。”

蘇婉洲冷笑了聲,“你在裝什麼?江河是我表哥,怎麼可能騙我。”

“我讓你裝!”

一邊說著,蘇婉洲將我從病床上推到地上,然後抬腳狠狠踩在我被燙傷的皮膚上。

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看著我痛苦的樣子,蘇婉洲警告般的說著。

“我早就和你說過,是你自己不行所以我媽才讓我兼祧兩房,你是我丈夫就應該懂事,別一天沒事爭風吃醋。”

“這隻是一個教訓,希望你記住。”

終於,她鬆開了腳,這時病房門口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

“婉洲,怎麼了?”

“哦,沒事,我在教訓這個蠢貨,他燙傷了你,活該被罵。”

回過頭,宋江河捂著手上的水泡站在病房門口。

看見他,蘇婉洲的語氣都溫柔了十分。

“你怎麼來了,醫生說你的水泡容易感染,別亂跑。走,我陪你回藥房消毒。”

蘇婉洲對宋江河溫柔的模樣襯得我有些可笑,她害怕宋江河手上的手泡感染,卻對我左腿的大麵積燙傷視而不見,甚至用她滿是灰塵的鞋碾壓我的傷口。

我對她心中炙熱的愛意早已燃盡,隻剩下一捧冰冷的灰。

丈母娘跟著蘇婉洲罵罵咧咧的走了,片刻之後,病房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看著腳上剛被包紮好的傷口不斷往外冒血,眼神越發的堅定。

“我要離婚!”

想著,我強撐著掏出了衣服裏的bb機,給那個久違的號碼,發去了一條消息。

“姐,三天後,我南下來找你。”

3、

在離開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趟,將我的東西拿走。

第二天,重新包紮好傷口後,我辦理了出院,再次回到這棟房子,我忍不住感慨。

我在鋼廠工作,這是公家分給我的房子。

那時候我和蘇婉洲剛結婚,為了表示我對她的愛,我便在房產證上署了她的名字。

我父母去的早,再加上她說她媽不希望她外嫁,於是便讓我入贅了。

家裏的收音機,電視,自行車都是我省吃儉用省下來的家底。

就連蘇婉洲現在在廣播站的工作也是我求人求來的。

可逐漸的,這個我一手撐起的家就沒有了我的影子,我出去工作,人家也會說我是蘇家那口子。

起初我還並不在意,直到後麵我才後悔莫及。

我用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買了一張南下的車票,並去民政局拿了一份離婚協議書,蓋了章拿回了家。

我要帶的東西不多,隻有幾件縫縫補補滿是補丁的衣裳,和我爸遺留下的牛皮箱。

翻找衣裳的時候,我在箱底翻出來一枚玉墜,那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

我將他帶在脖子上,卻不想這時,一隻手從我背後伸了出來。

“這還挺好看,給我戴戴。”

不等我反應,我剛戴好的玉墜就出現在了宋江河的脖子上。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但看著他那種臉,我就忍不住火大。

“還給我!”

我伸手剛想去搶,沒想到這時他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等我回過神來,宋江河正捂著手一臉痛苦的癱坐在地上,架子上的水壺被打翻在地。

聽見屋裏的動靜,蘇婉洲著急忙慌的從門外衝了進來,當看見宋江河倒在地上時,她顧不得地上的水漬會弄臟她的衣服,跪在他麵前安慰起了他。

“江河,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看著元哥的玉佩挺好看的就尋思拿來戴戴,結果沒想到他搶的時候不小心把我推到了。”

“你還說沒事,手上的水泡都破了。”

說著,蘇婉洲不分青紅皂白的站起身瞪著我,指著宋江河道。

“不就一塊破玉佩,你搶什麼,給我跪下向江河道歉。”

4、

“破玉佩?那可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念想,還給我!”

我瘸著腿,憤怒的衝上前推開蘇婉洲想將玉墜從宋江河的脖子上搶過來。

蘇婉洲尖叫一聲,跌倒在地上。

卻不想這時宋江河突然對著我衝了過來,嘴裏叫罵著。

“你他媽敢動婉洲,我打死你。”

宋江河比我矮一頭,但這會我受了傷,反應不及時當即臉上就挨了好幾拳。

等反應過來,我咬著牙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蘇婉洲大叫著,我本來就對宋江河不爽,這下恨不得打死他罷了。

眼看著我開始占據上風,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一股強烈的劇痛從我後腦勺傳過來。

等轉頭看去,隻見蘇婉洲手裏拿著除灰的鐵鏟正憤怒的看著我,鐵鏟的一角還染著血。

“江河,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啊?”

見我們分開,蘇婉洲看都沒看我一眼就來到宋江河身邊查看起了他的傷勢。

可不等她安慰,宋江河抓住時機撿起地上的鐵鍬再次衝向了我。

“我打死你個廢物!”

他將鐵鍬砸向我頭頂,我眼前頓時血流如注,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衣櫃的角落。

“別打了,再打就死了,江河,冷靜,冷靜......”

蘇婉洲的喊叫讓宋江河冷靜了下來,他放下鐵鍬對著我吐了口痰。

“誰他媽稀罕你這破玩意。”

說著,他就將玉佩丟在了地上,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玉墜應聲而碎。

“好了別氣了,看你的手都流血了,我們先去醫院吧。”

“走!”

我看著蘇婉洲將宋江河攙扶著出了門,他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卻讓蘇婉洲擔驚受怕。

哪怕我頭破血流也不能讓她多看我一眼,愛與不愛,已經很明顯了。

5、

發現我受傷的是隔壁的鄰居大媽。

她是看著我長大的,見我被打成這樣丟在家裏沒人管,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真是造孽啊,元兒,你說你怎麼就娶了這麼個眼瞎的媳婦。”

大媽一邊為我包紮腦袋,一邊哭。

我安慰著她,喃喃道,“放心吧,王嬸,我指定跟她離。”

“離,離了好,這樣的女人,咱不要也罷。”

我回到了家裏,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一時間有些淒涼。

那台老式的收音機已經很久沒用了,我打開又重新換了一盤新的磁帶。

等蘇婉洲帶著宋江河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中午了。

見我包著紗布坐在房間裏,她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

“江河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急了,你別和他見氣。”

說罷,蘇婉洲走上前,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禮盒。

“你不是一直想要支鋼筆嗎?我給你買了,就算是替江河給你賠禮道歉了。”

蘇婉洲將禮盒打開,露出裏麵嶄新的鋼筆。

若是早些時候,我或許真的會激動的跳起來,可現在,我的心裏早已經沒有期待了。

見我不接,蘇婉洲就將鋼筆強行塞進了我的手裏。

接著說道,“那個,周賀元,我想了想江河一直沒工作也不是個事,總會惹得旁人說閑話。”

“反正我現在也在廣播站上班,你暫時又不能上班,就將鋼鐵廠的工作讓給江河唄。”

“以後在家好好照顧媽,我們也不是養不起你。”

說是商量,蘇婉洲的語氣卻習慣性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聽她這話的意思,我好像成了最沒用的了。

還記得前世,蘇婉洲和我說這事的時候被我強烈拒絕了。

宋江河覺得沒麵子,因此記恨起了我。

蘇婉洲說宋江河的父母在他們家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她,對她有恩,因此她要報恩。

她是怎麼報恩的呢?那就是將我擁有的一切全部都給了宋江河,包括她自己。

索性這次,我就成全了他。

6、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見我答應下來,蘇婉洲原本沉浸的臉上突然有了笑容,“真的?太好了,謝謝你賀元。”

激動之下,她對著我臉上親了一口。

她捧著我的臉,眼神比起以前的冷漠有了慶幸和期待。

“我知道你最近心裏有些不舒服,等江河的工作穩定了,我就好好陪陪你。”

“另外,還有個好消息,我有孩子了。”

我愣了愣,看著蘇婉洲滿是幸福的臉,強行擠出一抹笑容。

“那是好事。”

“嗯,我和江河都商量好了,以後孩子跟你姓。我和他,會再生一個。”

我沒有看她,隻是淡淡的回答著。

“好!”

蘇婉洲對我淡然的態度有些意外,但這正是她要的答案。

她欣慰地點點頭,“你能理解就好,這才配當我的丈夫。”

“宋家曾經對我們有恩,如今江河的父母都不在了,他一個人又那麼可憐,我應該照顧他給他一個家。”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蘇婉洲,你可真偉大啊。”

“我父母也不在了,當我一個人撐起這個家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可憐?”

蘇婉洲沒想過我會這麼說她,過了半晌才小聲辯解了一句:“你們不一樣。”

我沒有再多說什麼,站起身從身後拿出了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遞了上去。

“蘇婉洲,我們離婚吧。”

我的話讓蘇婉洲原本欣喜的麵容瞬間僵住,她突然很生氣的瞪著我。

“你還是在生氣?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小心眼?”

“難道你就這麼容不下他嗎!”

我沒有理會蘇婉洲的質問,提著父親留給我的牛皮箱子轉身離開了家門。

身後,蘇婉洲歇斯底裏的喊著,“你走,走了就別再回來。”

我充耳不聞,看著我堅決的背影,她有些慌了。

然而剛準備趕上來,屋裏就傳來了宋江河的叫聲。“婉洲,快來幫幫我。”

聽見屋裏的動靜,蘇婉洲猶豫了,最終她還是選擇先轉身回了屋。

對此,我並沒有感到失望,隻是拿著那張車票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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