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瞬間來的很快。
一陣劇痛後,我甚至還來不及喊痛身體已經升空。
莊嚴的教堂裏,我飄蕩在半空,低頭入眼就是一席結婚禮服,躺在血泊裏的我自己。
長期以往被病痛折磨,我的身體已經瘦了一大圈,早幾個月前周如煙陪我挑的西服放到現在其實已經不大合身。
就像我們一路從校服走到婚紗數十載的感情。
或許,她心裏認定的那個人早就不是我。
我以為我會就此消失,灰飛煙滅。
可一陣白光閃過,我卻出現在山頂。
“煙煙,是不是我早一點回來,現在娶你的就會是我?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和你冷戰,都是因為我的蠢才讓我們錯過。”
許哲的聲音清晰刺耳。
我飄在半空,身後是冉冉升起的朝陽,眼前是緊緊相擁的男女。
那個前不久還在跟我保證會回來嫁給我的女人,此刻正被她的竹馬牢牢抱在懷裏。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沉默著,把原本準備給我的婚戒無聲套進他的無名指上。
日光升到頂峰,戒指也被推到根部。
我就站在離他們不過咫尺的地方,苦澀在我喉嚨裏炸開來。
下了山,她才終於記起給我回電話。
可是周如煙,我死了。
這通電話再不會有人接了。
她聽著鈴聲一遍遍的響,直到最後自動掛斷,那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許哲擔心的看著她:“煙煙,你要走了嗎?”
她不會的。
我篤定,她不會走,不會為了我,拋下她最在乎的竹馬。
“不會,我答應了你,這段時間都會陪在你身邊,你放心。”
套著情侶殼的手機被扔開前,她還給我發了信息——
【鬧脾氣也得有個限度,我想我們這段時間需要各自冷靜冷靜。】
而她說的冷靜,是帶著許哲滿城市的閑逛,無差別滿足他所有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
甚至在後來的幾天,她都沒有再想起過我。
隻是偶爾會在陪許哲的時候抽空看一眼手機。
那裏再沒了我的騷擾短信和電話。
界麵幹幹淨淨,沒有人再催她回家,也不會再有人一日三餐叮囑她按時吃飯。
她會開心嗎?開心我的識趣,和安靜。
許哲慣會做戲。
在周如煙那天第六次低頭看手機的時候,他的笑眼已經落下去,嘴上還要故作大度。
“煙煙,要不你回去一趟吧?你已經陪了我太久......”
“不用。”
她收起手機頭都沒抬。
“他似乎被我慣壞了,如果他非得因為這些小事和我鬧個不停,那我也得斟酌斟酌,這樣的男人適不適合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