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求你了,不要趕我走,淮之還在急救室,不要!”
冰涼肅靜的醫院裏,中年女子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臉色陰沉。
她對眼前哭喊的歇斯底裏女人已無耐心,隻有厭惡,毫不留情的命令身旁的保鏢把她扔出去。
豈料對方不顧一切地掙紮,揮開按住自己那細瘦肩膀的大手,淚眼滂沱,衝著高貴而雍容的中年婦女喊著:“媽,我是淮之的妻子,如果他醒來找不到我,一定會害怕的,求您了,不要趕我走”
女人幾乎喊到沙啞,眼睛紅腫,整個人哭倒在冰涼刺骨的地板上,卻不忘爬到婆婆腳邊,試圖用最後的努力換回自己的留下。
可是她忘了,婆婆李榮華憑借著自己的高端手段與冷酷,硬是從一名默默無聞的服裝工廠工人爬到百萬家產的百貨公司總裁,怎會心軟?
李榮華陰狠著臉,一把甩開對方,厭惡從眼底一閃而過。
“你倒是把心機使出來了啊?當初說得天花亂墜,現在竟敢背著淮之在外麵和別的男人勾搭。你是不是看他管不了你,所以就這樣肆無忌憚?”
婦人美豔的臉頓時變得猙獰,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裏二十多年的兒子此時因為眼前的女人生死未卜,她的心猶如在油鍋上煎熬,若非兒子在進手術室前的懇求,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對野鴛鴦!
“媽,我沒有!”
“閉嘴!從今天起我不是你媽,如果你再敢喊我一聲媽,我就把你連那個貪婪得永無止境的媽一塊扔到黃河裏!”
李容華字字狠毒,看著被保鏢壓製住的女人,厭惡與痛恨幾乎淹沒她所有的理智。
“媽!”
啪——
清脆刺耳的掌摑聲打破了長廊的寂靜,卻將氣氛帶入另外一種更深切的寒冷。
李容華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恨不得撕裂她一般。
她的瞳孔裏映出安瀾愈發顯得柔弱可憐的樣子,心越加寒冷,一想到兒子就是被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騙才會出車禍,她就恨不得撕裂她。
“安瀾,趁我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趕緊滾到這個醫院的萬米之外,我現在看著你這張虛假、做作的臉就惡心得想吐!”
就在這時,緊閉了兩個小時的手術室終於發出卡一聲,紅燈熄滅。
首先出現的醫生白袍上滿是鮮血,格外的觸目驚心。
李容華無暇再搭理讓她惡心的女人,起身奔向醫生,緊抓著他的袖口紅著眼問:“韓院長,我兒子有沒有事情,他沒事對不對?”
後者連忙解釋:“他還活著,但是情況很不好,目前暫時還處於半植物人的狀態。”
“什麼意思?”
身為母親,而且是一位本就身份比較特殊的母親,她已經無法接受兒子比孤僻症更嚴重的情況了。
醫生的話讓安瀾的渾身發怵,渾身不可控製的顫抖、抽搐,仿佛下一刻就會暈倒過去。
聽到丈夫活著,她痛的無法呼吸的心臟終於挪開了阻石,卻仍無法完全呼吸。
如果丈夫出事,她也不會獨活!
一想到會失去他,撲麵而來的酸澀像一塊更大的巨石,重新牢牢壓製住自己,她淚眼朦朧地癱坐在地上靜聽著醫生的話。
隻有他還活著,至少她有贖罪、解釋的機會——
“你快說啊,我兒子怎麼了!”中年貴婦突然發狂的喊著,眼淚不斷流下,整個人傷心欲絕。
“病人的傷口不嚴重,隻是有些流血過多。我在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沒用麻藥,但是從始至終未曾聽到他喊疼,連表情都沒變過。”
她孤僻症的兒子直接變成自閉症了,好你個安瀾!
“啊!”
突然被拽住發絲,安瀾慘叫聲響起,本就慘白的臉頓時毫無血色。
“媽,我會贖罪會好好照顧淮之的,我會伺候他一輩子,媽——啊!”
然而已經陷入瘋狂的李容華根本聽不進她的話。
安瀾的頭不斷被撞在牆上,她哭得險些斷氣,整個頭部漸漸麻痹,好像已經體會不到撕拉還是撞擊的疼痛。
醫生和保鏢剛幫忙拉開婆婆,她就已經暈厥過去——
再次醒來,安瀾入眼隻能看到白色的牆壁,耳邊卻突然傳來韓院長和婆婆的對話
“你說什麼?她跟那個男人勾搭才三個月就......!這個下作的女人!”
咆哮聲過,她聽到了那雙熟悉的腳步聲來回走動,似乎急躁地在思忖什麼。
“容華,你是公眾人物,說話也不要太刻薄了。我看那孩子挺善良的,你也不能這樣對她。要不是當初你為了淮之,賄賂她母親聯合設計她嫁給淮之,今天就不會有這件事情了。再說,淮之因為她不是變了很多?”
被刺痛傷處,中年女人尖銳的嗓門再次響起:“現在全成我的錯了?要不是我兒子非要她,就算她媽欠債被人追殺我也不會買下她!”。
安瀾麵色一僵,指尖涼的刺骨。
“容華,你就放她走吧,淮之出車禍也不能全怪她,若非你把他關在家裏,又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韓院長試圖做個中間人,他雖不是完全了解楚家的私事,但楚淮之喜歡安瀾卻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孩子隻是因為恐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並非沒有康複的可能。
“你不用勸我了,這個野種我肯定不會留下的!”
婆婆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生生紮穿了她的心臟。
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