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讓他們失望了。
霍錦棠對我沒有絲毫的興趣,連我的生日也強勢地被改成哥哥的生日。
這是我唯一期盼的東西,不用和哥哥爭搶才能得到的東西。
如今也被強勢地掩蓋了。
而我隻能不斷地催眠自己,才能從這虛偽的慶賀中等到一絲被人記得的快樂。
然而,假的就是假的。
我不可能一輩子靠著虛假的關愛麻痹自己。
正當我站在那發呆時,額頭處的傷口又傳來一陣銳痛。
我回頭一看,是霍思然。
他拿著一架小機關弩,將門打了個縫隙,朝我挑釁一笑。
“你最好記得你說過什麼,明天要是不乖乖走,我就換更硬的箭頭射你。”
他揮舞著手裏的弩機威脅我,全然忘了是我一點點教他這種並不常見的技藝。
我看著眼前這個朝我翻著白眼的小惡魔,眼前浮現出我初見他的模樣。
小小一個裝在繈褓裏,被塞進手忙腳亂的我懷中。
“生恩不如養恩大,好好養,以後你就是他的親爸。”
我也曾幻想過,在這幢空蕩蕩的別墅裏,霍錦棠會與我日久生情,我們仨會變成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然而事實是,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沒有與他們親密無間。
甚至被他們深深地厭煩、憎惡。
“弓弦鋒利,小心手。”
我淡淡地提醒一句,就不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我剛一下樓,就看見了等候在那裏的爸媽。
他們本來局促地坐在沙發上,一見到我,立馬恨鐵不成鋼地直起腰板教訓起我來。
“你是不是昏了頭了!好好的日子不過走什麼走。”
“霍總不是鬆口會和你結婚了嗎?”
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引來了傭人們異樣的眼光,他們又壓低了聲音,擰著我的胳膊。
“再說,你走了,你讓我們老兩口怎麼辦?這麼大歲數了,回去種地嗎?”
“還有你的叔叔舅舅堂弟表哥他們,哪個不需要霍家幫忙行方便?你走了讓他們怎麼辦!”
“爸、媽!”
我出聲打斷。
“你們就隻在乎這些嗎?怎麼不問問我願不願意繼續呆在這。”
他們隻是奇異地瞪著我,然後更用力地擰我的胳膊。
大門處傳來了開合聲。
我回頭一看,是個年輕活力的陽光男生。
霍思然像個小炮仗似的,嗖一下躥到他麵前。
“夏遠哥,你可算來了!”
“我等你好久了,我們去一起踢球吧,是我媽媽新給我帶回來的限量版足球!”
霍思然拉著夏遠的手,很刻意地從我麵前經過。
“還是夏遠哥好,不像有些小地方來的土包子,連國際足球規則都不知道。”
我心下一痛。
從小,我就在家裏所有的家務,有了空閑的時間才能爭分奪秒地學習。
哪有時間去踢足球,更別提知道國際足球的規則了。
還記得小小的霍思然抱著球來想跟我踢球時,我尷尬地告訴他我不會踢球。
他隻是心疼地看著我,拍拍稚嫩的胸脯,說沒關係小叔叔,我來教你。
誰能想到,當時可愛的小跟屁蟲,長大了卻主動攻擊起我的痛處。
夏遠被他牽地一個踉蹌,衝我禮貌地笑了笑。
不過我知道,他的行為遠沒有他的微笑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