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視頻,沈言心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一夜未眠,而陸嶼一夜未歸。
直到第二天的晨間新聞,沈言心才又一次看見陸嶼。
“秀恩愛!陸家大少豪擲八個億,為未婚妻買下海景別墅作婚房。”
她心如刀絞,給這間房子的房東發去短信:
“抱歉李伯,這間房我不租了,給您添麻煩很抱歉。”
這間房的房東長居國外,沈言心在這裏租住十餘年,已經把這當成自己的家,準備手術成功後就拿出多年積蓄買下這間房。
可現在,沒這個必要了。
她打算把這些錢全部捐給自己工作的孤兒院。
想起那些盼望著她回去繼續上課的孩子們,沈言心不禁放聲痛哭。
直到又一個深夜,陸嶼才回到家。
他一身香水味,脖子上還有個明晃晃的吻痕。
沈言心厭惡不願靠近他,隨意找了借口躲開他的靠近:“你身上很熏人。”
陸嶼居然還委屈起來:
“不就是有點香水味嘛,出去應酬都是這樣。”
“我努力工作,還不是為了你和這個家?”
沈言心感到無比荒謬,一個已經要結婚的大富豪,卻在這裏跟她扮演努力賺錢養家的窮小子。
陸嶼繼續笑著說:
“心心,過來看我給你的禮物。”
看見禮物的瞬間,沈言心隻覺五臟俱焚。
那是這間小房子的房產證。
可權利人那欄,赫然寫著“白晴”二字。
“我努力掙錢,終於把這裏買下來了,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婚房了。”
“開心嗎?”
陸嶼從背後抱住她,等著她驚喜地反應。
卻沒有發現她已經把掌心攥出了血。
沈言心笑著,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陸嶼,既然是我們的婚房。不如我也出一筆錢,一起去公證,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陸嶼立刻頓住了。
他若無其事地說:“說什麼呢心心,我們的婚房,當然寫的是你的名字啊。”
“哪裏還需要去公證。”
他還在騙她。
沈言心苦笑地閉上了眼。
“我累了,你先睡吧。”
她自嘲地想,複明這麼久,以陸嶼的精明居然還發現不了。
到底是她的演技太出色,還是陸嶼的心,從來都沒有放在她身上過?
陸嶼鬆了口氣,以為哄好了她。
沈言心卻轉過臉,輕聲說: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一個月後,我也會給你一個驚喜。”
那天正好是陸嶼和白晴的婚期。
聽到這個日期,陸嶼身體僵了一瞬。
但他似乎很相信自己的背叛不會被發現,微笑說:
“那我就等著你的驚喜了。”
深夜,陸嶼睡熟後,沈言心靜靜離開房間。
在攝像頭前,她幹淨利落地撕碎了那張寫著白晴名字的房產證,把碎片高高拋起,看它們如雪花般墜落。
沈言心拿出手機,看向鏡頭,扯出一抹笑容——
“陸嶼,你還記得嗎?”
“十年前,你離家出走,是我把你撿回這個房子,我們在這裏第一次擁抱、親吻......你說這裏是你心靈的歸宿,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可最後你卻把它送給別的女人。”
沈言心的笑容中夾雜著令人心碎的痛楚:“欺騙我好玩嗎?欺騙一個盲人有趣嗎?”
“等著看吧,到你婚禮那天,我會讓一切變得更加有趣。”
“再見陸嶼,祝你結婚快樂......也祝我和你,永遠不見。”
沈言心知道,她隻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沒有任何可以與陸嶼抗衡的資本。
唯一的武器,就是這十年的感情。
或許她自己心裏也清楚,這場所謂的報複,其實隻是一場賭局,賭陸嶼的心裏還有沒有最後的那一絲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