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天氣,困擾沈言心多年的頭痛再次發作。
她疼得全身發冷,從包裏拿出陸嶼買的止痛片吃了兩粒,卻還是沒有好轉,隻能打車到醫院。
一路上,她小腹隱隱有種墜痛感。
因為她的情況特殊,手術後醫院派了最年輕的主任宴南行負責她。
宴南行醫生看完她的驗血報告,臉色大變:
“沈小姐,你最近還吃了什麼藥?激素水平很不正常。”
“快停藥,不然你這輩子都無法生育了!”
沈言心怔住了:
“我就是吃了醫院開的藥啊,除了止痛片......”
她掏出隨身帶的小藥瓶,醫生緊緊皺眉倒出一粒:
“這根本不是止疼片!”
“如果我沒看錯,這是短效避孕藥。”
宴南行醫生的話像一記重錘,瞬間砸懵了沈言心。
避孕藥?怎麼可能?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開個檢測單。”
宴南行歎了口氣:“不要太相信你身邊的人了。”
化驗結果出來了,確實是避孕藥。
強烈的惡心感在沈言心的胸膛中橫衝直撞,她衝到醫院的衛生間,止不住地嘔吐。
她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時,陸嶼竟然也在。
他最近經常不在家,可沈言心也感覺不到一點思念,甚至現在看見他微笑的臉,都有種作嘔的衝動。
“老婆你又去醫院了?是不是眼睛又不舒服了?醫生怎麼說?”
陸嶼愧疚地摟她入懷,語氣溫柔中帶著擔憂:“都怪我工作忙,沒有照顧好你。”
他骨節分明的手放在沈言心身前,無名指上,有一枚不大的鑽戒。
“這枚戒指......是我們之前一起買的嗎?”
沈言心忽然顫抖起來,裝作看不見的樣子慢慢摸上他的無名指。
陸嶼笑了:“老婆你說什麼呢,這不是你當初親手挑的鑽戒嗎?”
“就是太小了,等我攢夠錢再給你換個大的。”
沈言心閉上眼,隻覺得墜入冰窟般寒冷刺骨。
這枚戒指和她手上的風格完全不一致,根本不是當初那枚!
陸嶼究竟是什麼時候換掉那枚戒指的?
沈言心還記得,當時他們攢了好久的錢,才買下那對造型別致的梔子花鑽戒。
為了賺更多的錢,他們還晚上去附近擺攤賣小吃,夜晚的街道真的好冷,陸嶼把她凍得僵硬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中,輕輕在她的無名指上摩挲:
“戴了我的戒指,我們就是夫妻了。”
“鑽戒會幫我套住你,你就再也不能離開我了。”
過去的時光在眼前閃過,仿佛一場虛無的夢。
無論是偽裝成止疼片的避孕藥,還是換掉的戒指。
現實早已醜惡成她想不到的樣子。
沈言心找借口支開了陸嶼,拿到他的手機,用自己的生日解鎖了手機。
她覺得有點好笑。
明明已經以最殘酷的方式背叛了她,卻還在某些細節上,讓她有被愛著的感覺。
她點開和白晴的聊天框,學著陸嶼的語氣問:
“我給你的戒指呢?那枚梔子花造型的。”
白晴很快回複:“你說那個小瞎子的?早就扔了,我才不要那種廉價的東西。”
原來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存在。
沈言心緊咬著牙:“那你當初為什麼找我要?”
“人家當時抑鬱症發作了嘛,就是不喜歡你手上戴著別的女人的東西。”
“阿嶼你別生氣,我後來不是新買了一個還給你?反正她看不見,不會發現的。”
難怪陸嶼手上那枚替代的戒指和原先的完全不像,這是白晴刻意的嘲弄吧。
隻是她之前一直看不見,一直被人蒙騙玩弄。
趁陸嶼不在,沈言心保留下了所有聊天記錄和陸嶼相冊裏的照片。
然後刪除了今天她和白晴的對話。
今天的視頻裏,沈言心衝著鏡頭輕輕一笑,然後用鐵鉗剪斷了那枚死死卡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仿佛剜下身上的一塊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