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沈言心的身體越來越差,好幾次暈在家裏。
她強撐著力氣,去孤兒院見了老院長。
她坦白了自己的病情,並交代了後事。
一向堅強的老院長差點崩潰,和她一起抱頭痛哭。
“我的心心啊,你怎麼這麼傻!我辛苦把你養大,你卻為了一個男人糟踐自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能再陪在您的身邊了。”
看到六十多歲的老人因為自己傷心,沈言心痛到幾乎窒息。
之後沈言心強打精神,又去和孩子們告別,許多孩子也哭了。
“老師,你為什麼要走?是我們不乖嗎?”
“爸爸媽媽已經不要我們了,現在老師也要離開。”
麵對這一個個悲傷的孩子,沈言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孤兒院的,愧疚和悲傷幾乎要將她壓垮。
她自己就是孤兒,知道沒有家的悲哀。
她也曾經憧憬過和陸嶼一起生一個他們自己的孩子,把自己的所有愛都給這個孩子。
可現在呢?
沈言心從包裏掏出一張薄薄的紙,這是昨天她獨自去醫院做的檢查,上麵白紙黑字地寫著“早發性卵巢功能衰竭,疑似長期服用避孕藥導致。”
淚水滴落在紙上,沈言心恨到了極致!
因為陸嶼,她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
與此同時,街頭的大熒幕上還放著娛樂記者對白晴的采訪,他們問白晴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白晴則笑吟吟地說:
“這個還不急,因為我要把身體狀態調整到最好才會要孩子。”
“畢竟,我的孩子以後可會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呢。”
而陸嶼就站在旁邊,溫柔地看著她。
沈言心顫抖著的手幾乎握不住手機。
在她因為他的傷害絕望到極點的時候,陸嶼又在幹什麼呢?
鬼使神差地,沈言心給陸嶼打去了電話。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剛好推送了一條新消息——白晴的直播間正在直播。
“hello直播間的家人們~大家晚上都在幹什麼呢?”
“我正在老公懷裏準備看煙花呢。”白晴笑嘻嘻地說,“我們財大氣粗的陸總今天為我買下了全城的煙花秀慶祝我們訂婚,大家來和我一起看吧!”
白晴活潑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鏡頭中她正縮在陸嶼的懷裏,而陸嶼看著自己的手機,眉頭緊皺。
“對不起寶寶,有個討人厭的電話打過來了,我先去接一下。”
陸嶼親了一口白晴的臉頰。
白晴嘟著嘴委屈地看著他:“這可是你送給人家的新婚禮物,你都不陪我看嗎?”
陸嶼笑了:“好啦,今天晚上會好好補償你的,乖~”
鏡頭裏陸嶼走向陽台,此時沈言心手裏的電話接通了。
等了很久的電話好不容易接通,可沈言心卻並沒有說話,隻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見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中炸開,美麗極了。
她呆呆地看著被點亮的夜空,就像手術後她第一次睜開眼看這個光明的世界。
電話裏,陸嶼的語氣帶著笑意:
“心心,是想我了嗎?”
“對不起今天公司加班,不能回去陪你了。”
“你聽見了嗎?陸氏正在全城放煙花呢,可能有點吵,你別害怕。”
陸嶼的聲音輕柔:“真的很好看啊,我講給你聽吧。”
鎏金的煙花像牡丹吐蕊般綻開,又如雨點般簌簌隕落,沈言心覺得自己的心也如煙花一般,墜入了無底的黑夜裏。
他的描述是那麼動聽,絲毫聽不出此時他正陪在別的女人的婚房裏,做著背叛她的事情。
沈言心笑了。
明明是送給別的女人的禮物,居然能又拿來討好她。
她是有多廉價啊。
回到家裏,沈言心在錄像中一件件毀掉她和陸嶼的回憶,拍下的照片、一起夾過的娃娃、吵架後道歉的信......
最終留下的,隻是冷冰冰的文件。
隨著最後的煙花轟然盛放,沈言心朝鏡頭露出一個釋懷的笑。
夜幕下,她的笑容是那麼寂寞、疲憊。
深夜。
沈言心用力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還是止不住腦中的劇痛。
“心心,這麼晚了就別加班了吧。”
陸嶼不讚同地看著她,沈言心卻不打算停下來。
她希望在自己還撐得住的時候,盡量安排好老院長和孩子們之後的生活。
陸嶼看著她,忽然說,“聽說陸氏繼承人最近大婚,陸氏可能會有捐款積德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