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支持妻子薑蕾創業,我辭了國家研究院的編製,為她做技術骨幹。
熬了三年,出了方案。方案上掛的是同事的署名。
三十六歲生日一過,妻子帶來新人,讓我交接。
熬出成果,妻子讓我轉讓專利。
三年之期已到,我收到國家發來的密信:
【小周,給你的期限到了,歸隊。】
評審會一結束,我就知道,薑蕾不打算給我任何機會。
項目展示第一頁,掛著湯海同的大名,而我的名字在“感謝技術支持人員”裏都沒有。
薑蕾站在台上,目光看向湯海同的方向:“本次智能構架係統模型由湯總主導研發,法務部全程合規審核完畢。”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血直往上衝。這是我熬了三年的項目。
這套係統,從底層算法到核心技術,都是我在科研院經驗積累後,創新優化,用另一套完全不同的構架,日夜奮戰寫出來的。
我氣得說不出話,湯海同站起身,漫不經心地說:“當然,我們也感謝周一鳴,在基礎階段提供了一些想法。”
全場所有人都在笑,眼神裏都是“懂了”。
會議結束,我留在原地,低頭看著桌上的《專利讓渡協議》。
薑蕾走過來,開口便是標準的法務部語氣。
“不想簽可以。你可以選擇離職,然後證明這些東西不是你在銀流期間開發的。”
“但是,”她直視我,眼神冷漠,“開發環境在銀流,服務器在銀流,提交記錄在銀流。你自己說,這些技術,不屬於公司,誰信?”
湯海同在一旁看好戲,笑著補充道:“你們這些科研院的老古董,思維還都在象牙塔內,要是離開銀流,都是紙上談兵。我看你這套東西,大學實習生都寫得出來。”
我捏緊了拳。
薑蕾盯著我,壓低了聲音。
“你做了三年,公司養了你三年。現在也隻是走個法務流程。不給你署名,是因為你的名字不值錢。”
“湯總的名字,能幫公司拉投資、談資源、進政府名單、拿政策補貼。”
“你的名字,能帶來什麼?”
薑蕾笑了一下,毫不掩飾地理直氣壯。
“周一鳴,你這樣的技術人員,公司要招多少就有多少。你已經三十六歲了,這個年紀的技術員不被裁員已經是僥幸。你還想要署名,是不是太貪心了?”
她頓了頓,笑意消失。
“這是規則。”
“簽了,我們還能過下去。”
薑蕾和湯海同一起離開會議室。
我盯著她的背影,驚覺她早已不是那個陪我一路走來的溫柔妻子,而是親手把我往死裏踐踏的資本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