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葉苒

3.

“程謹？”

“好點了嗎程謹？”

“我給你打了退燒針，你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剛睜開眼睛，我就聽到了一道脆生生的聲音。

下一秒，一隻手貼在了我的額頭上，探了下我額頭的溫度。

我的視線終於聚焦。

我轉過身，看向了身邊的人。

一時間，我的表情變得有些錯愕：“葉苒？你怎麼在這兒？”

她對我眨了眨眼：“巧吧？我也沒想到，我會來給你看病。”

聽著她的聲音，我焦躁的情緒緩和了點。

被困在電療所的那幾年裏，葉苒是我見過的，唯一的好人。

她在那裏實習過三個月。

可能因為葉苒不是正式員工的原因，她並不知道這個電療所實際上是做什麼的，隻會偶爾幫我包紮，給我講故事，還會給我帶巧克力。

盡管她以為我是精神病人，卻從來沒有真的把我當成精神病人。

但在實習期到了之後，葉苒還是離開了。

臨走前，她還笑眯眯地跟我說，後會有期。

再之後，沒人像葉苒那樣對我了。

現在見到她，我居然有了掉眼淚的衝動。

我的眼窩熱熱的。

葉苒彎下了腰，語氣有些不知所措：“程謹，你怎麼哭了呀？”

我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床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葉苒幫我拿來了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上的“鄭妍”二字後，我的大腦忽然發出了一陣嗡鳴。

啪嗒一聲，我手裏的手機掉了下去。

我捂著腦袋，發瘋一般搖著頭：“不要，不要，不要再拿我做實驗了......”

葉苒愣了愣，迅速把我抱緊：“程謹，你冷靜一點......你怎麼了嗎？鄭總說你發燒，讓我來給你看病，這裏很安全......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實驗？”

她的確不知道我在電療所的經曆。

半晌後，我淚眼模糊地抬起了頭，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葉苒......”

“你相信我。我不是精神病......”

接下來半個小時，我給葉苒講了我的故事。

我事無巨細地，把我和鄭妍相戀，到宋傑闖入我們的婚禮，再到我在電療所裏的經曆，一字不差地講給了葉苒聽。

其實，我不指望葉苒能相信我的話。

畢竟宋傑是誰？

他年紀輕輕就斬獲了多項醫學大獎，是醫院裏的資深主治醫師，隻要他說我得了精神病，其他人就會深信，我肯定得了精神病。

葉苒隻是個剛結束實習期的醫生，論起來，宋傑還是她的前輩。

我知道，我不該跟她說這些。

但我忍不住了。

這些灰暗的日子，我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就算說出這些話會被葉苒當成真正的精神病，我也要講出這些事情。

但，我忽然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葉苒抱住了我。

“程謹。”她的語氣很嚴肅，“請把這些事情再給我講一遍。我相信你說出的每一個字。”

“你說，宋傑用你做了精神類實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