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婚

4.

葉苒離開別墅後，我擦了擦眼角。

她向我保證，會努力調查這件事，曝光宋傑的惡行。

但她資曆比較淺，可能需要多一些時間，才能調查到全部證據。

葉苒讓我先冷靜一點。

我沒想過，她竟然，真的會站在我這邊。

但，既然她說了會幫我調查這些事情，我就相信她會幫我。

終於，我的情緒冷靜了點。

片刻後，我顫顫巍巍地打開了手機，在備忘錄裏寫起了離婚協議。

我累了。

現在，我唯一的奢求，就是鄭妍放過我。

我不想再做她的丈夫了。

就算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我都不要和她繼續這段婚姻。

就在我在手機上打字的時候，別墅門口忽然傳來了開門聲。

鄭妍刷了指紋鎖進門，連鞋都沒換，就徑直走向了我，蹙眉問我，是不是真的發燒了。

“我聽葉醫生說你發了高燒，你真沒騙我？”

她表情懷疑，像是真的拿我當騙子了。

我低了低頭，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和她說：“離婚吧。鄭妍。”

空氣都好像安靜了。

鄭妍低下頭，直視著坐在輪椅上的我，問我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鬧什麼？宋傑跟我說了，他給你的治療的確有後遺症，你的腿失去了知覺，但是你的精神病好了啊，你對治療有什麼不滿意？你對我，又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一字一頓地質問著我。

不好的回憶好像又要湧上來了，我拚命搖著頭：“不要說了，鄭妍，不要說了......我不想繼續這樣了，我們離婚，我淨身出戶也好，隻要我們離婚......”

鄭妍像是被我的話激怒，揪起了我的衣領，問我，為什麼一直這樣說，到底鬧脾氣給誰看。

可是鄭妍，我不是在鬧脾氣。我也沒力氣鬧脾氣了。

當年的我已經不存在了。

我隻想活著而已。我不想再回憶過去了。我也不要再喜歡鄭妍了。喜歡她太辛苦了。

我一味地搖著頭。

鄭妍像是被我的態度激怒，狠狠推了我一把：“你的精神病到底好了沒？沒好就再回去治一治！”

我被她這麼一推，猝不及防摔下來了輪椅。

頓時，我的手肘傳來了一陣疼痛的感覺。

鄭妍一愣，像是沒意識到，她真的會把我推倒。

她立刻蹲了下來，想要檢查一下我手肘的傷勢。

我向後一躲。

鄭妍有些暴躁地拉過了我的手，拉開了袖子。

很快，鄭妍愣住了。

我閉了閉眼，不用她說，也知道她愣住的原因。

我的手肘上，全密密麻麻的傷痕，有手術刀留下的痕跡，也有被虐打留下的痕跡，還有被瘋狂抽血留下的漆黑的疤......

鄭妍像是沒想到我會變成這樣，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程謹......”

“你胳膊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沒跟我說這個？”

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又猛然拉開了我的褲管。

我腿上更大片的傷口，就這樣毫無尊嚴地，全部暴露在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