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從宮裏來的紅妝就送到了許府門口。
昨日的紅袍老太監笑嗬嗬地解釋道。
“陛下說了,許將軍成婚,禮品自然得最高規格,這些都是陛下的賞賜。”
宮廷至寶,琉璃燈瓦,金銀瓷器應接不暇。
紅袍老太監不由得唏噓。
李書瑤和秦莫之的婚事,虞帝分文不出,可關乎到許長安,哪怕是做戲,也毫不吝嗇。
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紅袍老太監壓低著聲音。
“陛下還說,最後幾日還請將軍務必周全,切不可讓太後生疑。”
許長安猛地抬頭。
隻見紅袍老太監眼眸低垂,神色哀傷。
許長安心中一窒,身子微微搖晃,他深吸一口氣,鄭重道。
“我明白了。”
老管家不知所措。
“少爺,您這是......”
許長安麵無表情。
“四日後,我要與李書瑤成婚。”
老管家神色複雜,欲言又止,最終隻化作一聲長歎。
許長安並未解釋。
“喲,聘禮都準備好了?”
李書瑤掀開馬車簾,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許長安。
昨夜許長安離開後,她整夜輾轉反側,心中始終環繞著不安。
可今日,看到許家門口堆放的聘禮,她心中的不安消散無蹤。
“正好可以用在我和秦郎的婚事上,來人,搬走!”
管家連忙想要阻止。
許長安卻微微搖頭。
反正他也沒想要這些東西,李書瑤想搬就讓她搬,隻要能夠演完這場戲,讓太後奶奶了卻心願。
許長安的沉默,更加助長了李書瑤的肆意妄為。
“既然聘禮你都出了,那這許家是不是也該改成駙馬府?”
許長安冷冷道。
“隨你。”
“你在生氣?”
李書瑤皺眉。
“我說過,隻是暫時定為駙馬府,等將來駙馬府竣工,我就會讓秦郎搬走。”
許長安懶得理她,轉身欲走,卻被她抓住。
“跟我走。”
許長安根本不想搭理她,可此時大街上人多眼雜,他又不好大庭廣眾之下駁了她的麵子,萬一傳到太後耳朵裏,就不好了。
想到這,他隻能任由李書瑤拉著走。
上了馬車。
以往她隻要對許長安笑一笑,許長安就能高興半天,牽牽小手,更是能讓他羞紅了臉,手足無措。
可今日,許長安將頭歪到一邊,拒絕和李書瑤接觸。
“你還說你沒有生氣?”
李書瑤挑眉,仿佛已經看透了許長安的內心。
很快馬車停下。
下了馬車,許長安看著漫山遍野的桃花,怔怔失神。
“你說你喜歡桃花,我便令人在此處種滿了桃樹,如今正是賞花時節,長安,你可消氣?”
許長安笑了。
他從不喜歡桃花。
他喜歡蒼竹。
李書瑤從未記過他的喜好。
“書瑤!”
秦莫之小跑過來,一上來就挽住李書瑤的胳膊,不留痕跡地朝許長安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
“書瑤,謝謝你給我種的桃樹,真好看,我很喜歡。”
一路走走停停,秦莫之和李書瑤說說笑笑,渾然將跟在後麵的許長安拋之腦後。
兩人就那麼將許長安丟下,相擁著朝桃林深處走去。
許長安實在覺得無趣,這種打情罵俏,在他心中掀不起絲毫波瀾。
若是之前,他肯定嫉妒的發狂。
可不愛,就是不愛,他的心裏沒有任何的感覺,隻覺得吵鬧。
桃林深處,人影重疊。
“公主,別在這兒......”
男人的聲音嬌柔羞恥,斷斷續續。
“誰讓你撩撥我?”
女人的聲音戲謔急促。
“會讓許將軍看到的......”
“他看到又何妨?反正你們都是我的駙馬,總有一天......”
許長安渾身發抖。
並非是憤怒,而是惡心。
極度的惡心讓他彎腰吐了出來。
“許將軍?”
一個驚訝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李青雉眉頭微皺,連忙上來攙扶,清澈的眼眸裏全是關切。
“許將軍,你這是怎麼了?快,宣太醫!”
李青雉扶著許長安離開。
嘔吐聲驚動了桃林中的人。
李書瑤衣衫不整地跑出來,臉色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