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總,你真的確定嗎?」何旭再三猶豫,追問道:
「這個項目目前還沒有在人體上實驗過,我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孩子流了是小事,但對清城身體的副作用是不可逆的,甚至…甚至可能會為此喪命。」
溫茹玉一催定音:
「放心,你盡管實驗,我不會追責的。
「溫家收養了他這麼多年,也到他報答的時候了。
「但務必要記住,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保住我的孩子。」
我想掙紮,卻連眼睛都睜不開。
四肢動彈不得,像一灘市場上明碼標價的豬肉。
隻能感受著何旭的膠製手套在我腹部一點點寸量。
我的心也一點點冷冷下去。
為了哄小情人開心,溫茹玉不惜將我改造成一個怪物。
一旦手術完成,日後我這個異類隻能像陰溝裏的老鼠,在世俗的鄙夷下苟延殘喘,永不見天日。
她完全不在意這個決定後我要如何自處,甚至不在意我的生命。
在她眼中,我這具身體的意義,就是孕育出他們愛的結晶。
「行,我心中有數了,儀器運過來還需要三天,三天後立刻安排手術。」
何旭推著手術車離開的腳步漸行漸遠,周圍安靜不到一刻,就響起了一個掐著嗓子的陌生男聲。
「玉姐姐,城哥的身體真的不要緊嗎?都怪我身子不爭氣得了癌症,不然我一定親自懷我們的孩子。」
「生個孩子而已,他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脆弱。」
床榻陷下去了一塊,溫茹玉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著:
「倒是阿良你,身體傷到了吧,回頭我給你好好補補。」
「我不要緊的…咳咳咳…我休息幾天就好了…唔嗯…」
周良也翻身上床,狠狠壓在了我正在輸液的手背上。
「姐,把我那間最好的病房留給城哥吧,他剛切了半個胃,護士說要好好休息。」
溫茹玉冰冷道,「他就是矯情,隻是少半個胃而已,一副衰樣給誰看。」
「你都胃癌晚期了,不知道這些年承受了多少痛苦…」
可比胃更疼的,是我的心。
「姐姐你對我真好,我不敢一個人治療,這些年你就一直給城哥下藥,讓他陪我一起感受胃病的痛苦。」
「放心,等孩子生下來,剩下的半個胃我也給他切了。」
「我怎麼舍得讓你一個忍受胃癌的折磨。」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我一直以為是我頻繁談項目,在酒桌上把胃喝壞的。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溫茹玉的算計。
這些年她早將我敲骨吸髓,而我卻還傻乎乎的,心甘情願的替她擋酒。
她利用我的頭腦和手段達成目的,壯大公司。
又通過傷害我的身體給自己的小情人表衷心。
好一個一箭雙雕,我的指尖不受控地顫抖。
是我對她的信任和縱容,親手給了她傷害我的機會。
「可是月份大了就瞞不住了,城哥後麵要是發現自己懷孕了,會不會生氣?」
「他是我丈夫,受孕他都沒出力,能替我懷上我們的孩子是給他的恩賜。」
溫茹玉語氣譏諷道:
「一個懷胎容器而已,還沒資格說願不願意。」
被迫聽完了整場活春宮的我比吃了屎還難受。
我徹底醒了過來。
空氣中還殘留者迷亂的氣息,這一切都仿佛在嘲笑我。
嘲笑我這麼多年的感情喂了狗。
我的心臟不再刺痛,隻剩無盡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