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不知道是不是何旭做了什麼手腳,盡管我意識清醒,四肢卻完全用不上力。
溫茹玉每天在我床塌前上演夫妻情深。
「清城,你這次胃傷的太狠了,明天要做個手術,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眼底竟然有些許心疼,要不是我早知了真相,恐怕又被她騙了過去。
我目光沉沉盯著她,「茹玉,我真的會好起來嗎?」
溫茹玉有些心虛的避開了我的視線,牢牢抓緊了我的手,「會好起來的,公司的項目還等著你收尾呢。」
我虛弱一笑,不再爭辯,手在被子底下默默摩挲著那枚烈士徽章。
溫茹玉走後,我收到了溫父發來的消息。
「小城,聽說你胃病又犯了,是不是又是因為茹玉,都讓你別縱著她了。
「我已經在回國飛機上了,你好好養身體,落地了我立刻去看你。」
我深吸一口氣,這些年溫父將我視作親兒子,茹玉還因此吃了不少醋。
要不是為了報答十年待養育之恩,我也不會主動提出入贅給他唯一的女兒。
入贅後,我為公司、為溫茹玉盡心盡力十年,自問問心無愧,如今卻落得這個下場。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剛回完消息,病房的門被重重推開。
周良一改前兩天的柔弱,居高臨下地站在病床前。
「秦清城,就算你是溫總名義上的丈夫又如何?溫總的心和身子都是我的,你隻不過是她操控公司的工具。
「我隻要略施小計,就能讓你失去半個胃和輸精管。
「你說,接下來再讓你失去點什麼好呢?」
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故意秀著手腕上全球限量的名表,試圖從我的反應中找到勝利的快感。
見我一臉淡漠,周良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般,衝上來抓住我的衣領惡狠狠道:
「我最恨你這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明明你沒我年輕,沒我好看,沒我嘴甜,連床上功夫也不如我。
「可玉姐姐竟然為了你這麼個無趣的男人舍不得離婚?」
若不是溫父不同意,溫茹玉恐怕早就想擺脫我了,怎麼可能會因為我舍不得離婚?
我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你想多了,我們很快就會離婚了。」
周良瞟了眼手表,突然收回手,還特意替我理好了捏皺的衣領。
「無所謂,玉姐姐已經答應我,等你養胎的時候,總裁助理的位置就是我的。」
他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道:
「你馬上就會一無所有,徹底失去和我爭的資本。」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周良抓著我的手推了自己一把,跌倒在地上。
下一秒,門口傳來了溫茹玉的怒吼聲:
「秦清城,你在幹什麼!」
溫茹玉撲上前扶起周良,二話不說反手給了我一巴掌。
「周良胃癌晚期,他忍著痛來看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傷害他。
「怎麼會有你這樣惡毒的男人?」
周良扶著溫茹玉,虛弱的說:
「我隻是想和城哥請教一下如何管理公司,他以為我要搶他的位置......
「不怪城哥的…咳咳咳…一定是城哥最近沒休息好,才會如此衝動。」
溫茹玉看著周良眼裏滿是心疼,轉向我時又盡數化成了厭惡。
「你在醫院躲清閑的這些天,要不是周良來幫我,公司早就亂成一鍋粥了,你有什麼資格嫉妒他?」
我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就被周良搶了先。
「玉姐姐別生氣,城哥畢竟是你名義上的丈夫,不像我…咳咳咳…隻能陪玉姐姐最後一段時間了。
「可憐我是看不到我們的孩子出生了,到時候城哥就是孩子的父親…我隻求玉姐姐千萬別把我忘了。」
周良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一邊咳嗽一邊小聲抽泣著。
溫茹玉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她捏緊了拳頭,眼底晦澀不明。
「不可能,我們的孩子隻有你一個爸爸,我會讓清城徹徹底底做個女人。」
我瞪大了眼睛,慌亂又害怕的抓住了溫茹玉的手,苦苦求饒。
「清城,我這也是為你好,隻有徹底做了變性,你才能避免變成不男不女的怪物。
「你到時候安心養胎,溫家會永遠庇護你的。」
她拂開了我根本用不上力氣的手,吩咐何旭將我推進了手術室,任由我在病床上掙紮。
手術室的綠燈亮了五個小時。
溫茹玉安頓好周良,獨自一人在外麵等了很久,心裏忽上忽下說不出滋味。
終於,何旭出來了,手術服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聲音顫抖道:
「溫總,手術失敗大出血,清城…搶救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