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摩挲著腹部的傷口。
說來可笑,那正是我認識他們的契機。
那天晚上我路過一個建築工地,看到喝得醉醺醺的一男一女上了天台。
修繕中的天台圍欄搖搖欲墜,我不放心,跟了上去。
女人趁著酒醉,纏著男人想要親熱。恰好就在這時,圍欄斷裂,男人就在我眼前向後栽下去!
我撲上去一把拉住他。
將他拖上來的時候,我被斷裂的鐵欄杆插入腹腔。
拖動一個成年人原本就費勁力氣,而我又受了重傷。
我拚了命才將他拉回天台,在看到他們徹底醉倒在地,確認安全之後,我才自己跌跌撞撞地去了醫院。
手術後醫生告訴我,鐵管上的破傷風菌嚴重影響了我傷口的愈合,此後無論刮風下雨,我的傷口都會有陣痛發作。
而更壞的情形是,由於傷口很深,傷到了子宮,我以後都無法孕育自己的後代了。
相識相戀至今,我從沒有和蘇星湖提起過,當日是我救了他。
所以時至今日,他都以為是那天躺在他身邊的左傾城救了他。
難怪,左傾城救了他一命,又幾乎為他送掉一命,這樣兩條命的情分,他蘇星湖一輩子也還不清。
我按下馬桶衝水鍵,讓自己從回憶中抽離,也給外麵的人一些善意的提醒。
我開門出來,他們果然已經調整好狀態,個個假意關心我怎麼臉色蒼白腳步虛浮。
隻有蘇媽媽忍不住陰陽怪氣:「既然早回來了,就該早點準備一家人的飯,在廁所裏躲懶,還不如傾城一個客人自覺。」
蘇星湖打圓場,說今天人多要添兩個菜,便拉著他媽下樓去買菜。
我默默地擇著豆角,左傾城湊到我旁邊。
「檀小姐,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能生育哦,那天我根本就沒醉。」
我腦袋嗡地一聲。
「你知道,可你絕不會和蘇星湖說出實情。」
「我當然不會說,」她笑嘻嘻道,「因為這樣,蘇星湖才會加倍覺得虧欠我呀。」
她忽然變得惡狠狠。
「隻是沒想到,到底還是讓你闖入了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