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趕到病房時,傅宴初正替夏念笙削蘋果,眼底的愛意快要溢出。
“傅總,藥膳到了,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遲總助,宴初幫我削蘋果不方便,就麻煩你喂我吧。”
傅宴初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照做,遲晚瞬間明白過來。
半碗藥膳,遲晚喂了一個多小時,夏念笙不是鬧脾氣覺得苦就是不願意喝。
“你出去吧,我親自喂。”
遲晚被打發著離開,視線落在房間內傅宴初嘴對嘴喂夏念笙的一幕,唇角下垂。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打開,傅宴初整理了襯衫的衣領,不經意地開口,
“今晚是念笙遲來的接風宴,,禮服送到你房間了,你也一同出席。”
想到裴知野發來的消息,遲晚攥緊了衣角,鼓起勇氣遞過來辭職書,
“傅總,麻煩你在這份協議上簽字,我…”
屋內響起夏念笙的驚呼聲,一聲又一聲宴初讓傅宴初飛快地簽上名字。
對上傅宴初不解的眼神,遲晚掐了個理由,
“我想好好休息一陣。”
“我已經批了,時間一周,如果不夠後續再跟我說。”
病房門被合上,夏念笙的嬌笑聲很快傳來。
遲晚也笑了,隻是到底有些勉強。
但凡傅宴初認真看了辭職申請一眼,都不會被她的話糊弄過去。
可事實卻是他連一分鐘時間都不願意施舍給自己。
回到傅家時,兩條裙子正整齊地躺在床上。
遲晚一眼就認出了紅色那條是G家最新一季的高定,熱烈張揚是夏念笙最愛的風格。
她拿起了另一件色澤垂感都相差不少的長裙,將另一條送還回去。
晚上八點宴會開始,夏念笙挽著傅宴初的手壓軸出場引得所有人歡呼。
蹲守在現場的記者更是瘋狂按動快門,不到十分鐘二人的合照已經傳遍全網。
遲晚眸色淡淡,盯著眼前酒杯的紅酒,直到人群中傳來夏念笙的驚呼。
“宴初,我脖子好癢,我好難受,裙子有問題…”
不到兩分鐘,守候在一旁的家庭醫生當即給出裙子上塗了過敏材料的解釋。
從保姆到司機再到秘書,重重盤問,最終罪魁禍首指向遲晚。
夏念笙當即哭喊起來,一口一個要為她做主,在場的賓客更是忍不住斥責,
“傅總,你可以好好管管這個遲總助,她現在就這麼猖狂,以後還了得?”
“可不是,之前聽說她私下裏詛咒過夏小姐,這樣狼心狗肺的人趕出傅家也不為過!”
你一言我一句,傅宴初麵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遲晚一眼不發的態度更是讓他不悅,難道她就不知道開口解釋嗎?
“遲晚,既然你害笙笙過敏,那過敏的滋味同樣也讓你嘗嘗!”
“來人,把宴會所有的芒果拿來,今天不吃完別想離開。”
在場其餘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甚至有人舉起攝像機對準她。
咽下滿腔酸澀,遲晚看著眼前堆積成小山的芒果,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才吃兩口,渾身的瘙癢怎麼都止不住,傅宴初的一聲繼續讓遲晚的心徹底跌入穀底。
整整半小時,遲晚臉上的紅疹越來越多,在燈光折射下頗為駭人。
突然遲晚忍不住吐了出來,在場人露出嫌棄的神情,主動提議。
“傅總,讓她走吧,太惡心了,夏小姐的接風宴可不能被她搶了風頭。”
“就是,她臉腫的像豬頭,看了就讓人作嘔,別讓她壞了夏小姐的好心情。”
傅宴初點頭示意,兩個保鏢架著遲晚離開,將人丟到了酒店後門。
依靠著殘存的意識,遲晚強撐著到藥店買了過敏藥,才緩了過來。
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遲晚身後的天空忽然被照亮。
傅宴初為夏念笙準備的電子煙花絢爛而又奪目。
透過地上的一角水窪,遲晚看清了自己的狼狽模樣,卻沒有流淚。
她將總助服裝整齊疊好,連同那封辭職信放在了房間的桌上。
八點一到,遲晚準時上了那輛邁巴赫。
她最後回望了整座別墅一眼,而後吩咐司機啟動車子。
傅宴初,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