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十幾米外笑得色眯眯的賀明,遲晚內心一片死寂,閉上眼輕聲說了句好。
傅宴初移開視線,步子卻如灌鉛般沉重,遲晚那雙灰蒙的眸子在他的腦海裏反複浮現。
“宴初,你怎麼了,快回去吧,我已經等不及要佩戴那枚項鏈了。”
夏念笙的話猶如毒針,猛然讓傅宴初神色清醒,反應過來他匆忙拉住遲晚的手。
“賀總,約定不作數了,項鏈我稍後派人送回。”
夏念笙氣得直跺腳,賀明則破口大罵起來,遲晚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回程的車上,車內安靜地可怕,夏念笙對遲晚的怨恨隻增不減。
一下車遲晚便匆匆回到房間,看著日曆上提示的時間隻覺得心安。
她的視線掠過房間裏的每一處,找出與傅宴初相關的物品,多到兩個箱子已經裝不下。
有她私藏的傅宴初用過的手帕,也有傅宴初曾送給她的平安符。
忍住落淚的衝動,遲晚將東西收拾裝箱,拖著箱子來到樓下的垃圾箱處。
回到傅家門口時,傅宴初卻攔住了她,湊近點甚至能聞到酒味。
“剛才扔的是什麼?”
輕飄飄的一句雜物傅宴初顯然是不信,看著遲晚對他避如蛇蠍的樣子語氣柔和了些。
“今晚的事確實是我欠考慮了,但以後你要事事以念笙為先,不能再像今天一樣甩臉子。”
遲晚隻覺得可笑沒回答,傅宴初眉頭皺了皺,攥住她的手腕。
準備開口的一瞬電話嘟嘟響起,秘書焦急的聲音響起,
“傅總不好了,夏小姐飆車出車禍了,大出血在醫院搶救呢!”
傅宴初匆匆掛斷電話,連忙啟動車子,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讓保鏢把遲晚帶上車。
一到醫院,護士不由分說地帶遲晚去抽血。
她才明白,傅宴初是不想放過她這個移動血包,可她明明極度貧血。
遲晚笑著笑著眼角浸出淚來,恍惚覺得自己真是失敗透頂。
汩汩的鮮血順著血管流出,遲晚麵白如紙,就連護士也有些不忍心。
“要不別抽了吧,這位遲小姐還貧血,800毫升已經很多了…”
“傅總的命令是直到夏小姐脫離生命危險才停止抽血,你們隻管聽命就行。”
兩個護士臉色訕訕,手上抽血的動作繼續,遲晚頭腦越發昏沉,視線有些模糊。
恍惚之間她想起了兩年以前的宴會上她替傅宴初擋刀子的一幕。
鮮血從胸口流出,傅宴初眼底滿是焦急,將她送到醫院後調來全城所有的庫存血。
那一刻,她隻覺得甜蜜,而如今,夢該醒了。
抽到1100毫升後,手術室傳來夏念笙轉危為安的消息。
空蕩的診室隻餘遲晚一人,她扶著牆起身離開,最後停在一處涼椅前。
手機傳來消息的提示音,是裴知野發來的,
“明早七點車會停在傅家後門,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會,裴總您放心。”
合上手機的遲晚長舒了口氣,打車回到了傅家。
剛走進大廳,一向跟她不對付的保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指控著她,
“遲總助你心怎麼這麼黑,這麼醃臢的事都做得出來,真是表裏不一。”
順著視線望去,隻見對方手裏拿著一個紮著針的玩偶小人,上麵還寫著夏念笙的名字。
“遲晚,難道你就這麼恨念笙,你知不知道念笙差點就傷到頭了。”
傅宴初的聲音從監控攝像頭中傳出,句句如刀,直插遲晚的心。
“我說不是我,傅總你願意相信嗎?”
傅宴初沉默了,看著屏幕上遲晚麵色衰敗的模樣,心微微一動。
“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一個小時後,你帶著你最拿手的藥膳到醫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