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雅琪一看到傅司聿那張臉就兩眼冒星星,見他開口,她那臉立刻陰轉晴了。
沈林本來就是善於交際的人精,見狀順勢恭維許世勳,很快尷尬的氣氛就化解了。
白冰趕緊淩夕顏往後拽了拽。
“這位是你家親戚?”白冰朝傅司聿那邊看。
傅司聿已經引著許家人往墓室那邊去了。幾個人有說有笑的,看上去這生意還有戲。
淩夕顏稍稍鬆口氣。
“傅珩的小叔。”
“啊?”
白冰瞪大眼睛,很快又興奮了起來:
“那沒事,這一單黃不了了。我就說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替我們說話呢。這樣吧,顏顏,你先下山去車上等我們。我們簽好合同一起回去。”
傅司聿打圓場是因為她?
他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白冰真是想多了。
不過她說的沒錯,說錯了話就別往客戶麵前晃了。
淩夕顏點點頭,神色不免沮喪,白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多心,做生意嘛,正常的,誰能保證自己每句話都說到客戶心坎裏了?再說你也是好心,別人都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淩夕顏不懂風水。
但她有一項特殊的本事。
大學時,鄰省挖出了一座古墓。沈逸含帶她一起去做挖掘工作。
她不知道墓主是誰,但一進去就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悲傷之氣,那種感覺濃烈到她忍不住掉了眼淚。
後來,根據墓裏出土的文物日誌記載,原來墓主是唐代和親的公主,遠嫁番邦二十年未歸故土,客死異鄉。
閑聊的時候她跟沈老師提過。老師還開玩笑說她是通靈師的好苗子,讓她有興趣可以鑽研鑽研這方麵。
隻是那時她一心想著畢業進個研究所謀一份穩定的工作,沒當回事。
白冰急匆匆的去找沈林了。
淩夕顏望著她的背影,心裏止不住的羨慕。
她雖然踩著高跟鞋,可跑起來矯健有力,就像這山林間的鳥兒,能振翅高飛,能接受風雨的洗禮,無所畏懼。
不像自己,關在了一個精美的籠子裏,已經失去了飛翔的能力。
比如今天她一個不小心差點把這單生意給搞砸了。
她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山風漫卷,淩夕顏用雙手抱緊了自己,她低著臉沿著小路往山下走。
“小哭包。”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淩夕顏嚇了一跳,驀地轉過身來,就見傅司聿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他高大的身形在她眼前遮出了一小片暗影,俊美無雙的臉突然在她眼前放大了。
十幾年沒見,他相貌變化很大。
不變的是那眼底的薄笑。
跟小時候一樣,嚇到她了,他就得意的不行。
淩夕顏剛想說話,手機就響了。
拿起一看,屏顯上的字讓她緊張。
“喂,陳老師,怎麼了?”
“瞳瞳媽媽,你快來一趟。”那邊焦急的回應。
掛了電話,淩夕顏攥著手機急著朝山上看。
這地方偏僻也不好打車。
急的團團轉,但是眼神半分都沒掃到他身上。
離得這樣近,她完全看不見他。
“咳咳。”
傅司聿弄出聲來。
他想的沒錯,一時情急的淩夕顏真的自動屏蔽了他。
回過神,才匆匆說了句:
“我有事,小叔要是沒什麼指示我就先走了。”
說完淩夕顏就走了。
還是打個車,等就等吧,不能耽誤了他們的生意。
走出去幾米,傅聿司突然快步越過了她。
山路狹仄,他硬生生把她擠到了身後。
“傅司聿......”
淩夕顏惱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傅司聿捏著一串鑰匙在前麵晃。
“我也回去,捎你。”
“......”
還沒等淩夕顏反應過來,他那雙大長腿已經甩開她挺遠了。
淩夕顏趕緊追上去。
為了能盡快趕到幼兒園。
她也顧不上跟這個男人的私人恩怨了。
“你真回去?許總那邊你忙完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隻是賣了這幾尊鎮墓獸給他,修複的事他自己跟沈總聊就行了。”
傅司聿沒看她,走的飛快。
鎮墓獸是他賣的?
那不是許世勳從拍賣行買的嗎?
淩夕顏突然對這個十幾年未見的小叔起了好奇心。
但現在沒時間細問。
她的小短腿在此時劣勢盡顯,不得已小跑起來。
“瞳瞳在幼兒園出了點事,我要去雲華醫院,可這裏不好打車,你能不能送我去?謝謝了。”
傅司聿沒搭腔,徑直往山下走。
來到山下,淩夕顏看到了一輛她先前沒注意到的摩托車。
傅司聿取下掛在把手上的頭盔直接扣她頭上了。
他的手力道很重,她差點被摁地上去。
“這不行,你騎車,應該你戴。”
淩夕顏想取下頭盔,傅司聿已經騎上車了。
“別囉嗦,上車。”
語氣比剛才冷了些,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淩夕顏多少還是有點了解傅司聿的,他雖然表麵上嘻嘻哈哈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其實,他並不好說話。
要不然也不會被送到國外就氣的十多年不回家。就連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拿他沒轍。
她不敢再囉嗦,聽話的跨上了摩托車。
頭盔有點大,正調整位置的時候,傅司聿突然回了頭。
“我的腰借你抱抱?”
男人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夾雜著調侃的笑意在風中回蕩。
頭盔裏的臉莫名其妙的一熱。
真是死性不改。
明明就是提醒她抱緊他更安全,非得把話說的如此曖昧。
捉弄她成癮。
“小叔快點吧。我很急。”
淩夕顏伸手抱住傅司聿的腰催促道。
風中滑過男人一聲輕笑,接著發動機就響了。
幾秒後,車就如離弦的箭一樣飆了出來。
這速度,非常附和傅司聿的調性,玩的就是個心跳。
淩夕顏嚇的半死,不用傅司聿再提醒就緊緊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隔著頭盔,風聲還是在耳邊呼嘯,路邊的景物成了模糊的影子,她連大氣都不敢喘,那雙環在男人腰間的手指尖不自覺的往裏麵扣。
都當媽了,膽子還這麼小。
傅司聿低頭瞄了一眼那雙手,唇角迎風揚起了個弧度。
淩夕顏這一路像受刑一樣。
到幼兒園,車都停下來了,她還在發懵。
傅司聿單腳撐地,低頭看了看依舊緊扣在腰間的那雙手,微微側過了臉。
“再不鬆開,對麵那隻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
哪隻?
淩夕顏立刻回了神。
連滾帶爬的下了車,一抬眼就看見了傅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