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剛從車上下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夏初晴。
他們倆白天一起在公司,晚上一起回傅家。
像一對連體嬰兒。
淩夕顏把頭盔拿下來還給了傅司聿。
這時候,傅珩已經走了過來。
“小叔?你回來了?你們怎麼在一起?”
傅珩的眼神掃向淩夕顏,眼底覆蓋著明顯的不悅。
夏初晴一聽‘小叔’這兩個字,微微一驚。
這男人身高接近190,穿著件黑色T搭配著黑色夾克黑色褲子,一身暗黑風,眉眼卻勾了桃花,有一股說出來的魅惑感,鼻梁高挺有型,薄唇噙著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既顯得放蕩不羈,又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冷。
豪門貴公子見過很多,男明星也見過不少,以前她以為傅珩就是男人中的極品了。
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
“原來是小叔啊。小叔你好,我叫夏初晴。”
夏初晴直接朝傅司聿伸出了嬌軟的小手。
傅司聿剛把淩夕顏遞來的頭盔掛車把上,瞥了一眼那隻白皙的小手,便朝傅珩挑了挑眉。
“娶小老婆了?這臉是畢加索畫的吧,長得挺抽象啊。多年不見,大侄子你的口味變得這麼獨特了。”
“......”
夏初晴的手僵在了那,臉上的笑立刻凍住了。
她的長相是明豔掛的,從小到大她隻聽過別人的讚美,從來沒聽人嘲諷過她的臉。
傅珩也被這話臊的臉紅,礙於輩分差異又不得忍住,隻能幹巴巴的笑了笑:
“小叔開什麼玩笑。這是我秘書。”
“哦......”
傅司聿拖了個長音,眉眼頃刻一冷。
“那別喊我小叔,喊得我以為我跟你很熟呢。”
不得不說,這人氣人的本事這些年大有長進。
淩夕顏心道。
老師在電話裏說瞳瞳病了,雖然傷透了心,但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還是很擔心的。
不想多言,她隻對傅聿司說了句:
“謝謝小叔,我先進去了。”
她直接朝醫院大門裏跑去。
傅司聿扭頭看了眼,隨即發動了摩托,揚長而去。
“再見,大侄子。”
他倆是同年的,傅珩甚至比傅司聿還大了兩個月,這一口一個大侄子的,叫的傅珩臉色鐵青。
“你小叔跟夕顏很熟嗎?”夏初晴問道。
傅珩回想著以前,眉心沉了沉。
“談不上。小時候碰到一起的時候,他老欺負淩夕顏。爺爺奶奶把他寵壞了,瞧不上一個拖油瓶也正常。”
他邊說邊往大門裏走。
夏初晴眉眼一低,跟上去笑了笑:
“剛才看他倆一起騎車那個姿勢,我還以為他們很熟呢。”
姿勢?
傅珩腦子裏閃過了剛看見傅司聿和淩夕顏時的畫麵。
淩夕顏緊緊抱著傅司聿,兩人貼的很緊,很緊。
霎時間,他的臉色漆黑如墨。
醫院兒科病房裏,老師正陪著在掛吊水的傅若瞳。
“瞳瞳媽媽,瞳瞳上午在園裏上吐下瀉,還直嚷著肚子疼,我們沒辦法就先把她送醫院來了。”
傅若瞳閉著眼躺在床上,小臉煞白,連平日紅潤的嘴唇都沒了血色。
看著這樣的女兒,淩夕顏也暫時忘了之前的事。
到底是親生的。
怎能不心疼呢?
“瞳瞳......”她湊過去小心呼喚著女兒。
喊了幾遍,傅若瞳才緩緩睜眼。
“媽媽......”
病弱中的傅若瞳眼裏沒了對淩夕顏的排斥,隻有快要溢出來的淚珠在打轉。
淩夕顏摸了摸瞳瞳的頭,剛想說話,傅珩和夏初晴進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傅珩臉色很難看,質問著老師。
‘安琪’幼兒園是雲城最高端的幼兒園,裏麵的家長非富即貴。
老師也都清楚每個孩子的背景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就是傅氏總裁,當即嚇白了臉。
“瞳瞳爸爸,醫生說瞳瞳可能吃壞東西了。我們也仔細詢問過孩子了,她說早上吃了一大塊披薩還喝了一杯冰可樂和一杯冰橙汁。醫生說小孩子腸胃弱,披薩油脂又高,再配上冷飲,就......”
這搭配別說一個五歲的小姑娘。
就是成年人,也受不住。
可是瞳瞳早上怎麼會吃這些?就算自己不在,張媽也不會這麼離譜。
淩夕顏生氣的看向了夏初晴。
夏初晴撲到床邊心疼的摸著傅若瞳的臉,都要哭了。
“那這麼說怪我了。對不起啊瞳瞳,都怪阿姨,阿姨以後學著做早餐,咱們不在外麵吃了。”
原來今天早上她帶瞳瞳在外麵吃的。
學?
為了別人的孩子學。
真是個好後媽。
淩夕顏剛想到這裏,一個護士進來了。
“小朋友家長來了吧?這個藥是口服的,現在就喂一下。兩片。”
護士遞出一盒藥。
出於母親的本能,淩夕顏上前接了過來。
床頭櫃上放著傅若瞳在幼兒園用的水壺,老師很有眼色,趕緊拿了起來。
“這裏有水。”
淩夕顏快速看了一眼藥盒上的說明,取出了兩片藥。
正準備走到床頭給傅若瞳喂,傅若瞳突然拉住了夏初晴的手。
“我要晴阿姨喂。”
淩夕顏的腳步釘住了,她盯著女兒,腦子裏還映著女兒剛剛喚她媽媽的樣子。
媽媽,終究比不過晴阿姨。
傅若瞳看都沒看她,直接對傅珩道:
“爸爸,你別凶著臉,會嚇到晴阿姨的。我吃壞肚子也不怪晴阿姨,怪媽媽呀,媽媽這幾天都不回來,也不給我做早飯。”
“......”
淩夕顏攥緊了那兩粒藥片。
幾乎將它們碾碎。
夏初晴轉過來,直接拽過了淩夕顏另一隻手上的藥盒。
“既然瞳瞳要我喂,那還是我來喂吧。眼下最要緊的是讓瞳瞳趕緊好起來。”
多體貼,多顧全大局啊。
但凡自己這個親媽多抱怨一個字,那就是不顧孩子的身體,就是害了孩子。
淩夕顏對上夏初晴的視線,將她眼底那抹得意盡收眼底。
好吧,就這樣吧。
淩夕顏鬆了手,任由藥盒落入了夏初晴手中。
接著,她越過夏初晴走到了傅若瞳麵前,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
“瞳瞳。媽媽知道媽媽錯了,所以你現在不喜歡媽媽。沒關係,媽媽成全你。以後你喜歡誰就讓誰做你媽媽吧。”
溺愛就是最大的錯。
淩夕顏平靜的說完,收回手,轉身朝門口走去。
很堅決,毫不猶豫。
這叫什麼話?
他女兒的媽是她想不當就不當的?
他答應了嗎?
醫院裏人來人往,走到花園通往大門口的小路上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冷喝。
“淩夕顏。”
下一秒,手腕被人捉住。
身體驀地轉過來,她就被困在了男人的呼吸間。
傅珩穿了件深藍色休閑西裝,配著黑色高領薄衫,簡單又冷峻,陽光被旁邊大樓遮擋,隻掃過來一點剛好落在他臉上,那眉眼在陽光的襯托下格外耀眼。
他是明朗的帥,跟傅司聿那邪魅的類型不同。
她就喜歡這樣的明朗,像那追逐火焰的飛蛾一樣,喜歡了很多年,很多年。
“放開。”
淩夕顏喉嚨發緊,攥緊了手,掙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