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夕顏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艱難的抬起眼皮,眼前有兩個模糊的影子。
“初晴那邊你去看著,一定要跟醫生交代清楚,一定要仔細醫治,不能留下後遺症。她喜歡跳舞,腳踝扭傷了很嚴重,千萬不能大意。”
“傅總放心,夏小姐那邊我會盯著的,您好好照顧夫人吧。”
一個影子走了。
另外一個坐在了她床邊。
傅珩怎麼會來?
傅司聿通知他的?
人來了又怎樣?心都飛了。
淩夕顏突然覺得很冷,心底那股寒意不斷外泄,冷的她不自覺的抓緊了被子。
“你醒了?”傅珩察覺到了她的動作。
淩夕顏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前的影子清晰了。
燒退了,她的臉色很蒼白,唇上也是幹涸的紋路。
傅珩拿起了床頭的水杯。
“先喝點水。”
那是醫院的一次性水杯,水是剛倒不久的,還冒著熱氣。
他把杯子就這樣遞過來,她躺在這,怎麼喝?
嗓子幹的冒煙,淩夕顏想了想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靠在床頭接過了水杯。
熱水下肚,嗓子舒服了許多。
她用眼尾的餘光瞥了瞥傅珩。
他盯著自己,眉心微蹙,不知是擔心還是生氣。
剛把目光收回來,她就聽見傅珩道:
“那人是不是傅司聿?”
聲音很重很冷,幾乎是咬牙切齒問出來的。
沒立刻發作還給她遞了杯水,他忍的很累吧?
淩夕顏抱著水杯抬起了臉。
“是。”
遮都不遮一下就這麼大方的承認了。
傅珩眼裏立刻冒出了火光,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瞪著他。
“你病了不找我找他幹什麼?他是我小叔,你就這樣舔著臉往他麵前貼,你還要不要臉?”
她應該貼著他。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怎麼能貼傅司聿???
“我不要臉......”淩夕顏平靜的冷笑了一聲:“你要了嗎?你已經把夏初晴帶回家了。”
她提醒。
傅珩怔了幾秒,聲音陡然提高:
“那能一樣嗎?首先,我跟初晴清清白白。其次,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女人應該守婦道。無論是誰,你都應該保持距離。”
“清清白白?”
淩夕顏不由的攥緊了紙杯。
“所以,你覺得隻要身體不出軌就不算背叛婚姻是嗎?”
“那你還想怎樣?以我的身份地位,我想要多少女人沒有?你別太不識抬舉了。”傅珩氣道。
淩夕顏突然語塞了。
她為什麼要跟他辯這些?
在他眼裏,她隻是一個名叫‘妻子’的工具。
工具是不需要傾注感情的。
她沉默了。
傅珩吼出這一句心裏也堵的厲害。
他很了解傅司聿,傅司聿雖然玩世不恭,但對女人很挑剔,從小到大沒聽說過他喜歡誰,在國外的這些年也沒聽他談女朋友,跟誰有什麼緋聞。
總之,這是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他看不上淩夕顏這種各方麵都很普的女人。
所以他跟淩夕顏之間應該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可即便如此,淩夕顏作為他的妻子也不能總跟傅司聿來往。
不隻是傅司聿,別的男人也不行。
算了,淩夕顏是個頭腦簡單認死理的女人,她不像夏初晴那麼麵麵俱到,那麼顧全大局,還是別跟她計較了。
傅珩麵色緩和了稍許。
“醫生說你醒了就能出院,待會跟我回家。”
淩夕顏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但是聽出他語氣變軟了。
正準備拒絕,夏初晴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夕顏,你怎麼了?”
她踉踉蹌蹌的奔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傅珩趕緊起身去扶,夏初晴抓著他的胳膊,憂心不已:
“早上瞳瞳打電話給我說你去醫院了,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嚇死我了。”
“我沒事。倒是你,怎麼不聽話呢?你的腳不好好養著以後怎麼跳舞?”
為了減輕那隻腳的承重,他直接把夏初晴摟進了懷裏。
夏初晴依偎在他懷裏,一隻手揪著他的衣服,深情的望著他:
“我跳不跳舞的有什麼關係?最要緊的是你的身體。”
這情比金堅的場麵呐。
淩夕顏胃裏一陣翻騰,本就發白的臉更白了。
“嘔。”
忍了片刻,終究沒忍住幹嘔了一聲。
夏初晴推開了傅珩,奔到了病床邊。
“夕顏,你要不要緊?”
關切的問完,她又扭頭看向傅珩。
“醫生怎麼說?”
“就是發燒,沒什麼事,你別擔心。”傅珩道。
確實沒什麼事,畢竟沒燒死。
不能讓他的心肝擔心。
淩夕顏看向夏初晴的右腳,腳腕上纏了兩圈白紗布,周圍沒見紅也沒見腫,淺高跟鞋還牢牢的套在腳上。
醒來時聽見傅珩那些話,她還以為夏初晴的腳扭斷了呢。
“你起來,你的腳不能著地。”
傅珩拉住了夏初晴的胳膊,夏初晴順勢站起。
“你陪著夕顏,我還是去找醫生問問,這都住院了,真讓人擔心。”
說著她就往外跑,還沒跑兩步,右腳就往下一頓,人也往前倒去。
“哎呦......”
“初晴。”傅珩趕緊追過去在她倒地前抱住了她。
“阿珩,我真是沒用。這時候還給你添麻煩。”
夏初晴嬌弱的靠在傅珩懷裏,提了提右腿,又柔聲的道:
“壞了,好像又扭了一下。好疼。”
“什麼?又扭了?”傅珩很緊張,隨既將夏初晴打橫抱起:“我抱你去骨科。”
他背對著病床,夏初晴窩在他臂彎之間,臉剛好對著病床。
在傅珩看不見的地方,她笑的又燦爛又得意。
這兩人她演的不膩,自己都看膩了。
淩夕顏靜靜的注視著他們,傅珩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轉過臉道:
“初晴不能走動,我先陪她看骨科,你沒事了,自己回去,這事都怪你,要不是那天晚上你鬧,她也不會大雨天被電動車撞傷腳,今天又是因為擔心才又扭了一下,你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他不僅忘了幾分鐘前剛說的要帶她回家的話,還把責任都扣在了她頭上。
門外腳步聲遠去,淩夕顏也掀開了被子。
剛起身,手機響了。
是一條信息。